信使帶來了許多銀子,足有兩千兩,很豐厚。這銀子并不是陪嫁,而是所謂的補償。
孫昀悔了這門婚事,并致歉父親。孫昀說這兩千兩白銀就當作對父親的歉意,還有這么些年孫彩留在文府的吃喝用度。
父親大怒,一腳踢翻了那箱白銀,大罵孫昀負心之賊。
原定的婚期隨之而來,卻什么也沒有,連孫彩的一封書信都沒有,莫名其妙的,一切都變了。
我很想當面問清楚孫彩,到底發生了何事?區區三年,就能讓你改變心意。曾經的誓一文不值,在你身上,究竟經歷了什么?
我想聽孫彩親自解釋,于是尋到了父親,希望能告假一段時日,去尋孫彩。
父親大怒,說與那孫家一刀兩斷,不讓我再去孫家,況且現今幽人掠奪,道路不凈,不宜出遠門。
我內心掙扎了兩日,終于還是忍不住這股沖動,詐稱為父送信,離開了天樞城。
孫家如今在天權城暫居,我便騎著馬,奔赴權州。路上也確實撞見過幽人的斥候,那時什么也不顧了,未有膽怯,成功甩脫了幽人。
多日的奔波,讓我精疲力盡,但我急于見到孫彩,便顧不得許多了。
抵達風鈴渡口時,我終于支撐不住,暈了過去。是一好心的漁夫幫助了我,幫我轉醒。
入了都城后,我便去尋孫府,都城太大了,很難找。
問了整整一日,終于問到了孫家住址,我便按照住址尋到了孫家。
那時,已經日入,我上前敲門,稱呼拜訪孫老爺,門子問我何人,我說樞州故人,隨后,我便吃了閉門羹。
無奈之下,只有等待天黑,我去附近吃了些東西,恢復一些體力,等待夜幕降臨。
夜晚,孫府的下人也只剩下幾名值勤的了,我翻入院墻,尋找孫彩的閨房。
都城寸土寸金,孫家發跡時間并不長,故此,孫家的院落并不大,很快便尋到了孫彩的住處。
孫彩剛剛睡下,值勤的下人還有四位。
我便上前趁其不備,打暈了那四名下人。
孫彩聽到動靜,驚醒地坐了起來,輕聲喝道:“何人?”
我告訴了她,是我。
房中雖然黑暗,但隱約可以看見孫彩的身影,熟悉又陌生。
屋中沉默了一會兒,孫彩道:“你怎能來此?”
我說:“為何不能,為何悔婚?”
孫彩只是淡淡道:“你我殊途,緣分已盡,你走吧。”
當時我心中一寒,問道:“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可有苦衷?”
孫彩回道:“都城很復雜,并不像你那小小的天樞城,你不懂,你走吧,從此不愿相見。”
一句從此不愿相見,深深扎了我的心窩,痛如刀絞。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孫彩高聲呼喊,驚動了府中下人,無奈,我只有迅速離開。
我不喜都城的繁華嘈雜,便馬上回返了天樞。
父親這回沒有罵我,只是輕聲一嘆,要把我逐出軍營,營中的葉叔、王叔極力求情,這才幸免,改為四十軍棍。
行刑的士卒看在父親的面上,都留了手,只是表面上打得響亮,實則未傷筋骨。
就這樣,我也躺了近一個月,但這些皮肉之苦相對于孫彩的絕情來講,一點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