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太后臉色一變,緩緩轉身,果然見楚皇大步走了進來。
眾人立刻又要跪下行禮,楚皇不耐的擺擺手,走到蘭太后面前,躬身行禮,“見過母后!”
蘭太后聽到了他剛才的話,哪里還有好臉色,冷冷道,“你眼里還有哀家這個母后?”
聞,楚皇也直起身子,他臉上浮起一絲自嘲,“那敢問母后,在您心里,還有沒有朕這個兒子?頊兒還是不是您的孫子?”
從未有過的質問語氣,讓蘭太后頓時怔了一下,回過神來,她復雜的看了眼楚皇,沉聲道,“你同哀家來!”
說著,她放開蘭皇后扶著她的手,率先走了出去,并丟下一句話,“任何人不準跟著。”
剛要跟著她的宮人內侍連忙停下了腳步。
蘭皇后幾人也驚住了!
楚皇不發一語,沉默的跟了上去。
蘭太后在一處偏殿前頓了一下腳步,然后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見楚皇跟進來,她回過身,深沉的目光瞧了他半響,沉聲開口,“你懷疑哀家!”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楚皇抬頭看著蘭太后,一雙龍目里滿是復雜,“那母后告訴朕,朕有什么理由不懷疑?”
他苦笑了下,“朕也不想懷疑,可母后做的事由不得朕不懷疑。”
“哀家做什么了,讓你如此篤定?”蘭太后瞪著他,冷聲開口。
“你們做的還不夠多嗎?”楚皇目露嘲諷,“蘭家結黨營私,把持朝政;皇后驕橫跋扈,為禍后宮;甚至連云瑜都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他聲音中透著幾分傷心,“因為念著母后對朕有撫養之恩,念著蘭家在朕最難的時候站在了朕這邊,所以朕時常告訴自己,朕不能忘恩負義,即便您當年專權擅權,即便蘭家的手伸的越來越長,朕都忍下了,朕能給你們的,都已經給了,可是你們呢?”
想著現在還在床上昏迷的頊兒,他越說越激動,許多平日里不敢說的話,不愿說的話,他都恨不得統統說出來,“你們竟屢次三番要殺頊兒,難道敏兒被你們害了還不夠嗎?”
“放肆――”蘭太后氣的臉色鐵青,“證據呢?你沒證據就將這些罪名都安插在蘭家頭上?”
楚皇嗤笑一聲,冷聲反問,“母后到現在還在狡辯,蘭隱軒是幽冥谷主您不知道?他幾次派人暗殺頊兒您不知道?還有,敏兒當年中的毒――”
他閉了閉眼,再一睜開,眼中濕意褪去,只剩下盛怒,“別再告訴朕是柳淑妃做的手腳,那不過也是個可憐的替罪羊罷了!”
刻意冷落柳國公府,他不過是為了保護他們。
說完這些話,他仿佛卸下了多年的重擔,一下子變得輕松,只是心空落落的難受。
若不是頊兒這次受傷,擊潰了他心里的防線,也許這些話,他永遠不會對她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