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這會兒,她還沒起床吧?
想到這兒,他忽然有些不敢見她。
難不成她發現了什么?
翡翠見他有所顧慮,連忙道,“小姐好像心情不大好的樣子,你還是快去看看吧!”
說罷,不由分說便扯起他的袖子,要將他拉進屋里。
白慕眉頭微皺,不著痕跡的將袖子收了回來,想了想不放心,還是跟著進了主屋。
一進去,他便瞧出了寧宛如的不對勁。
她只穿了中衣,身子單薄消瘦,蜷縮在大床的一角,愈發顯得整個人嬌小不已。
他的心仿佛忽然被利刃劃了一刀,那疼痛銳利而明顯。
前幾日她因為云瑾傷神的時候,也沒有這么無助過。
想到云瑾,他的眸色不自覺沉了沉。
他抬步走了過去,每一步都走的緩慢而堅定。
然后他停在了她床外一尺的距離,向她恭敬的行禮,“小姐。”
她是小姐,是他的主子,他始終記得。
寧宛如聽到聲音,緩緩抬頭,眼眶發紅的瞧向白慕,忽然哽咽喚他,“白慕!”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聲,讓他的心就那么跟著塌陷了下去。
“小姐,您怎么了?”白慕臉色不變,聲音平淡,可眸子里的擔憂與關切,卻顯而易見。
他能瞧出她的依戀,可今日之后,恐怕她的一切,都再和他無關。
寧宛如見他站的離她那么遠,仿佛不愿再踏入她的生活,她的心里驀的浮起一陣恐慌,跳下床便撲到了他的懷里。
“白慕,”她哭著開口,“我夢到你死了,為了救我死的。”
那個夢,那么真實,真實到她能切身體會到那刻骨的疼痛。
白慕微微一愣,想到她是在為他難過,心里一暖。
他抬手將她嬌軟的身子抱了起來,放回到床上,又為她扯了被子蓋上,聲音微微帶了一絲顫意,“小姐,地上涼。”
寧宛如握著他的手臂不放開,淚眼婆娑的瞧著他,聲音放的很輕,“你知道嗎,我夢到我們被好多人追殺,然后你帶著我跑了好久,跑到一處懸崖旁邊,”她忽然將臉埋在了他的手臂間,嗓音也變得嗚咽起來,“我們無路可逃,你就帶著我跳了崖,你死了,我也死了。”
她不知道為何會做這樣的夢,這個夢里,她所有的親人都不在,只有白慕,一直護著她。
最后還陪著她死了。
她沒說的是,她還夢到了云瑾。
在她的夢里,她和他有了那么多的糾葛,他不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反而化作了一個魔鬼,冷落她,逼迫她,最后還殺了她。
白慕能感受到她此刻的難過和無助,可他并不能回應她什么,尤其是――
他的神色黯然下來,伸手拍拍她的脊背,柔聲安慰,“都是夢,一切都過去了。”
須臾,他覺得自己的話有些蒼白,便又托住她的肩膀,眸色深深的瞧著她,認真開口,“小姐,你會沒事的,”他頓了頓,將目光放向了窗外,聲音也有些飄忽,“寧國府也會沒事的。”
他不會讓他們有事。
“那你呢?”寧宛如抬眸望向他,神色怔愣。
她有些聽不懂白慕的話,也看不懂他的神情。
白慕頓了頓,剛要說話,腹內忽然傳來一陣劇痛。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