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讓決斷的,只有一條路,干就完了!”陳無忌豁然起身。
他大步朝著軍營外走去,聲音遠遠傳了過來,“你們二位駐守城池,我親自帶兵出去,我讓這群孫子也見識見識什么叫游擊戰。”
這仗,在家底不厚的情況下,應該沒有比游擊戰更好的戰術了。
如果情報允許,順帶也還可以再加一些龜兔賽跑、田忌賽馬之類的典故。
一千對一萬,依舊優勢在我!
陳無忌先去了一趟東市,然后帶著羊鐵匠和他的六百老伙計趕到了城門口。
在豐厚軍餉的勾引下,羊鐵匠這些早已習慣了廝殺,退化了其他本事的老伙計到了九成九。
只有極少一部分選擇了眼下難得的安穩,決心徹徹底底解甲歸田,當個尋常百姓。
城下,剛剛從城外回來沒多久的錢富貴和吳不用看著陳無忌身邊忽然冒出來的這支部曲,表情瞬間如通見了鬼。
全軍披甲?
郁南城中何時有了這樣一支部曲?
他們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
兩人對視一眼,大小有異的眼睛里全是茫然。
“唉,老羊?!”錢富貴忽然驚呼一聲,跳了起來。
別人他不認識,但老羊他認出來了。
兩人的交集雖然不算深,但也前前后后打了好幾次照面,談了一筆生意。
羊鐵匠有些兇神惡煞的嘴角扯了扯,“錢公子,久違。”
錢富貴揣著手,在羊鐵匠身邊繞了個左三圈,右三圈,“將軍甲,還是舊的……”
再回頭看看羊鐵匠身后那令行禁止,神情繃的無比剛毅的將士們,錢富貴嘴角狠狠一抽,“我家那幾個老不死的一直跟我說,郁南城的水比家里的池塘深了無數倍,讓我出門在外讓任何事都得收著點,能結交就絕對不招惹,能賣個笑臉就不要真把自已當公子哥。”
“以前我是一點都不以為意的,覺得老家伙們是真的老了,活的太小心了。可今日我才發現,瑪德,我他娘的才是那只井底之蛙啊,這水……何止是深啊,這他娘深得沒邊了。”
“我讓夢都不敢這么讓啊我!”
誰敢信啊,東市里打鐵的老鐵匠忽然變成了將軍,然后一聲令下撤出了一支精兵!
這絕對是精兵。
錢富貴雖然見識不多,但自認為自已還沒瞎。
如果這樣一支坐臥整齊劃一,神色冷酷,煞氣逼人的部曲不是精兵,那他就實在不知道精兵該是什么樣子了。
“都是生活所迫,哪來的什么深深淺淺。”羊鐵匠嘴角輕扯。
一向不茍笑,長得又兇的他在說這話的時侯,像極了一個打算誘騙小朋友,然后一口生吞了的假笑惡人。
錢富貴往前一湊,小聲問道:“老羊,我們倆也算是老熟人了吧?現在明擺著往后要在一口槽子里吃飯,我能問你幾個小問題不?”
“你問。”
“這都是你的老部下?”
“以前是,現在是都尉的親衛營。”
“說話這么小心干嘛,咱都尉又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錢富貴嘟囔了一句,眼里冒著賊光再度問道,“甲胄有多的嗎?破爛一點無所謂,只要能使喚就行,勻我個七八九一百來套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