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和秦風在廊下睡了一宿,睜眼便是滿腔桂花香。
睡的雖有些狼狽,但不管是陳無忌還是秦風竟都覺得這一覺睡得很愜意,有一種返璞歸真,墮于天地自然之懷的感覺。
“姓朱那個孫子不是個東西,但他種的這些花花草草,我是真的喜歡,清凈、雅致,很符合我這個人。”秦風笑著沖陳無忌招了招手,“走,洗漱洗漱,我請你去李四分茶吃早食。”
“嗯。”
李四分茶依舊熱鬧,城外的動靜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城內的人。
在店中小廝的帶領下,陳無忌和秦風去了后院的雅室,在那里用了一頓雅致的早餐,又小酌了幾杯回了回魂。
和秦風分別之后,陳無忌拿著從李四分茶那里順來的兩壇好酒,以及幾樣菜肴去了慈濟齋。
給慈濟齋以后當家做主,目前看來肯定是沒戲了。
但張老這個師父,陳無忌可不能不認。
慈濟齋似乎剛剛開門,小魚正拿著一塊潔凈的白布在擦拭藥柜,看到陳無忌進來,他扔下白布一個靈巧的翻身從柜臺后面翻了出來,熱情的接過了陳無忌手中的東西,“師兄,應當有我的份吧?”
“自然有。”陳無忌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小魚,“老爺子不在?”
小魚往后院瞥了一眼,“在后院,今晨來了一位客人。”
“看樣子是極為重要的客人,那我等等,”陳無忌說道。
來慈濟齋跑了這么多趟,陳無忌還沒見張老把哪位客人請到后院去聊。
小魚點頭,輕聲說道:“應該是,但師父好像對那人格外不喜,看到的時候臉就沉了下來,語氣也很不耐煩。”
陳無忌心中微動,看來是個惡客。
一個不喜歡的客人,張老卻又如此鄭重對待,那人帶來的事定不簡單。
不過陳無忌只是簡單想了想就扔在了一旁,他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心情,張老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地位,身份也極為神秘,接觸一些神秘的人、神秘的事,再正常不過。
陳無忌在前堂坐了約莫兩刻鐘,一名身著破爛黑衣,手中拄著一根竹杖的老頭緩步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往陳無忌和小魚的身上瞥了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就離門而去。
看到這人,陳無忌沒來由的想到了一句詩:竹杖芒鞋輕勝馬。
這老頭把詩里的三個條件全部做到了。
手握磨得發亮,都盤出玉質的竹杖,腳下一雙以藤蔓為底的草鞋,步伐輕盈,帶著一種飄然之感。
這老頭雖然老,但卻給人一種世外高人般的感覺。
相比起來,張老完全就是一個隱于塵埃之中,不會有任何秘密的尋常老頭。
那人離開后不久,張老的聲音在后院傳來,“無忌來了是吧?進來吧。”
陳無忌拎起酒壇,又從小魚手中奪過一份燉的爛糊的肘子和一份東坡肉,走進了后院。
慈濟齋他來了很多次,但進后院的次數卻不多。
張老的后院和他的人一樣,處處透著俗。
隨處亂扔的藥草占據了大片的空間,余下唯一開闊的地方放著一個石桌,上面刻著棋盤,角落里還碼著各式各樣的工具,以及一個巨大的木桶。
陳無忌把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并打了開來。
“大清早就讓我這個老家伙吃這么葷?”張老拂須擰著眉頭問道。
陳無忌輕笑,“這不是還給您老帶酒了嘛,解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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