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披甲老卒?你說的是那姓羊的鐵匠?”陳不仕猛地抬眼。
陳無忌點頭,“三叔知道他們的身份?”
“畢竟我們也算是這郁南城中的老住戶了,這城里城外的人或事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除非是那種藏得非常深的。就比如,慈濟齋那個老頭,他的身份我們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陳不仕說道。
陳騾子接茬說道:“其實也就是我們身份敏感,不方便過分擴張武力,打探情報,要不然這些事沒一個能瞞得住的。安家落戶西山村這么多年,就這么點破地方,我們若是不弄清楚,那就實在有些對不起曾經的身份了。”
陳無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陳家確實應該了解的通透。
他之前還覺得陳家的情報不行,但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前番敵軍攻城,那姓羊的鐵匠未出一份力,緣何此時忽然又愿意襄助我們了?”陳不仕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無忌,我知道你與羊鐵匠關系較深,但他們那些人可是真正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論武力遠勝于我們這些只頂著將門身份,卻沒經歷過幾場廝殺的小輩。”
并不是只有陳不仕說過這樣的話。
但在聽完羊鐵匠的理由之后,陳無忌早已沒有任何的懷疑。
而且,更真切的一個現實是。
羊鐵匠哪怕別有用心,在陳氏的身上也弄不到什么好處。
雖然他麾下只有六百兵,可這些人全都是從尸山血海之中殺出來的真正精銳老卒。
就這一點,他其實都完全可以親自參與到郁南城的爭奪戰中。
而且,應該還是勝算最高的一方。
六百披甲老卒的概念,可遠遠不是數量能概括得了的。
“羊鐵匠一直以為我不會給軍餉,只是單純的想讓他們幫忙。對于這個事,羊鐵匠自已是樂意的,可他那些老部下并不是很樂意,這是他之前給我的理由。”陳無忌說道,“我信他。”
陳騾子笑了起來,“這原因,我也信。”
“換做任何一個人,沒好處的事兒他肯定也不樂意干。羊鐵匠曾經是他們的將軍,可現在并不是,他們興許會給老將軍幾分薄面,勉為其難的幫個一兩次,但絕不會長久的幫。”
“畢竟這是打仗,幫忙是會要命的。也就是說,現在他們歸入你的部下了?”
陳無忌點頭,“可以這么說。”
“此事當賀!”陳騾子欣喜說道。
“老羊這個人在他跟著西王舉事的時候,我就有所耳聞,是一員悍將,部下軍紀森嚴。在西王那群烏合之眾的部下里,他屬于一股真正的清流。”
老羊治軍的本事,陳無忌已經見識到了。
確實軍紀森嚴。
他們都多少年沒披甲了,可骨子里的那些東西一點都沒有丟。
陳不仕說道:“有他襄助,我們勝算至少能再增加個三四成,也確實能試一試將計就計。”
“還有一事。”陳無忌說道,“我給部曲定了一個新的老傳統。”
陳騾子打斷了他的話,不解問道:“你這什么叫新的老傳統?”
“假裝老傳統的新傳統嘛。”陳無忌笑道。
陳騾子和陳不仕都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