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看得出來,秦風對季云軒是真的愛的深沉。
愛死了。
夸贊的時候,毫不吝嗇溢美之詞,有些形容詞他甚至聽都沒有聽過。
但當屠刀揮舞起來的時候,也是干脆利落,毫不猶豫。
“陳旅帥,你說此等風雅之所,便是正常經營,他們所掙的財富也是尋常人不可企及的,他們為什么還要放印子錢,偷逃市稅呢?”秦風搖頭嘟囔了一句,似乎在問陳無忌,但更多的好像是在感慨。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秦風不可能不知道,但他都這么認真的問了,陳無忌還是回答了一下,“秦縣令嫌棄自已的銀子多嗎?”
“我嫌棄!”秦風立馬就說道,“那玩意多了,帶起來麻煩,還要防備被人惦記,更麻煩。”
陳無忌略顯無語,“那就當我什么都沒說。”
說來奇怪,他還真覺得秦風說的這話是實話。
這是他能干得出來的事。
“走吧,這是我們在季云軒的最后一頓,你今日可得把我陪好了!”秦風拍了拍陳無忌的肩膀,神色間有一種與愛人生離死別的沉重。
陳無忌嘴角輕抽。
論搞抽象,還得是秦縣令啊。
這分明是季云軒的最后一頓,他一個下命令的人在這里傷感個屁。
季云軒沒了,里面那些姑娘不還照樣在,喜歡可以全收到府中,又不是什么難事。
陳無忌無語之余,對此極為不理解。
二人一前一后跨過了門檻,里面人聲鼎沸的場面瞬間就在陳無忌的眼前鋪展了開來。
大堂里人很多,三三兩兩的食客正在吃菜飲酒,衣著暴露的女子如穿花蝴蝶般游走其間,時而坐下來陪著喝兩杯,時而臨時接個小活,給客人表演一段小小的舞蹈,或者琴藝。
“走走走,上樓,這下面沒什么好玩意。”秦風提醒了一句,徑直上了右側的樓梯。
他是這里的熟客,對里面的格局熟門熟路。
都不需要店中小廝接引,秦風就帶著陳無忌找到了一個無人的雅間坐了下來。
“日理萬機的秦大人今日終于得空來小店日理萬機了?有失遠迎,秦大人想必不會怪罪我吧?”一個刻意壓著嗓子,帶著幾分諂媚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有著男人面相的女人快步走了進來。
看起來四十左右的年紀,身姿保養的挺好,不肥不瘦,可惜那張臉毀了所有的氣質。
乍一看根本就是一個沒有胡須的男人,方臉,高顴骨,眉毛粗重。
“讓映冬,紫夏過來陪我們喝兩杯。”秦風帶著幾分不耐煩說道,“其他的狗屁話不要講,本官不樂意聽,對了,再去點幾盤李四分茶的熱菜送過來,溫一壺酒。”
“得嘞,大人您稍等。”女人高興的喊了一聲,便匆匆離去。
很快門口就傳來女人高聲的呼喝聲,吩咐人上酒上茶。
她沒有避諱秦風的身份,直接大聲的吆喝了起來,有扯虎皮連大旗的嫌疑,近乎明著告訴店中食客,郁南縣令就在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