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捏著鼻子出去了。
若不是要給黃鼠出頭,順便肅清根據地反動派,他才不會進門房呢。
那是底層太監們住的地方,一張大通鋪睡十五個人。
汗味、屎尿味、腳丫子味混合在一起,好像小鬼子的毒氣彈,聞一下都能熏死人。
明天早上點卯時必須好好給這群太監上上課。
不注意個人衛生怎么行?
萬一鬧出瘟疫什么的,大家都別想活。
門房里,黃鼠拿來一根長繩,把楊委以及三個同伙捆了個結實。
新來的太監們挺機靈,知道黃鼠有林鈺罩著惹不起,趕緊幫忙一起捆,邊捆邊說:
“鼠哥,以后小的就靠你照顧了!”
“是呀鼠哥,你和總管關系這么好,以后多提攜提攜小的呀。”
“鼠哥,您去一邊歇著,小的來就行!”
“不是捆人嘛,我們在掖庭局學過!”
他們年齡都不大,一口一口鼠哥的叫著,叫的黃鼠還挺不太適應。
他誰的話都沒有搭理,繼續干自己的活,直到把四個人都捆好像牽驢似的牽到墻角,他才轉身搬來一個小馬扎坐下。
楊委整個人都虛脫了,褲子濕噠噠的,渾身散發著說不出的騷臭。
他看著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黃鼠,又想到自己的命運,強忍著疼痛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道:“鼠爺,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黃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也不說話,也不回應。
楊委又說:“鼠爺,那慎刑司是什么地方你不是不知道,小的去了就活不成了呀。”
他這一嚎,那幾個跟著他霸凌的太監也都跟著哭嚎起來。
“鼠爺!!小的只是動了動手,可沒說要你的命啊!”
“鼠爺,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是啊鼠爺,欺負你那都是楊委干的事情,和兄弟們沒關系啊!”
“鼠爺,求求您了,您跟總管求求情,我上有老,下有……下沒有,但是我不能死啊!”
幾個太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黃鼠姿勢沒變,突然張嘴了,“把他們嘴堵住,別打擾了總管和娘娘睡覺。”
“是是是。”立刻有太監拿抹布堵上他們的嘴。
“嗚嗚嗚!!”
“不要,不……嗚嗚……”
楊委最慘,因為這群太監都知道黃鼠恨他,所以特地用襪子堵的嘴。
太監的襪子怎么可能像慕容椿一樣甜美?
當即一股酸咸的惡臭涌上腦門,楊委嗆得直干嘔,可又嘔不出來。
黃鼠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這時,剛剛給楊委塞襪子的太監端來一碗茶。
不是什么好茶,但也能入口。
他湊過來滿臉討好地說:“鼠哥,您喝茶,小的給你盯著吧。”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是呀鼠哥,我們幾個輪班盯著,保證一個都跑不掉。”
“您老人家躺炕上休息,交給我們就成。”
黃鼠誰的話都沒有搭理,就這么目光呆滯且精明地盯著楊委他們。
總管說要盯住,那就必須盯住。
眨一下眼睛都是對總管命令的褻瀆。
林鈺回到西廂房,就見劉娘和婉婉都在這。
一個在忙著擦拭東西,一個在忙著打瞌睡。
不用想,打瞌睡的肯定是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