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祁聞,心頭不由一沉,他能體會到梅蔫蓉做這個抉擇時內心的煎熬與決絕。
“那你現在……”他的聲音里夾雜著不易察覺的顫動。梅蔫蓉抬起眼眸,目光堅定地望著姬祁,“在我晉升宗王之境的那一刻,我已決意斬斷對你的情絲。這意味著,我們此生再無緣攜手。倘若我們真為情所困,等待我們的將是無盡的苦難,甚至可能魂飛魄散,元靈永墜九幽,再無超生之日。”
然而,姬祁只是淡然地搖了搖頭,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不屈的光芒。
“我向來不信這些。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會相信什么秘術能夠主宰我們的命運。”他的聲音鏗鏘有力,仿佛能穿透一切枷鎖。
“若我執意要你,即便是天地,也無法阻擋。”姬祁的目光熾熱,眼中金光閃爍,他直視著梅蔫蓉,仿佛要將自己的執著與決心深深烙印在她心中。
梅蔫蓉心頭一震,她感受到了姬祁的堅定與執著。但她的臉上卻依然掛著苦澀的笑,“你不信也罷,但我不能讓你也步入那萬劫不復的深淵。我師尊當年修煉此法,飽受折磨,她雖擁有無上力量,卻從未對任何人動過真情。對她而,唯有修行與力量,無關于男女之情。”
姬祁聞,只是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她是她,你是你。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抉擇與命運。據我所知,你師尊當年也曾為情所困,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追求吧……”
“你……如何得知此事?”梅蔫蓉的聲音里透出一抹驚愕,眼神復雜多變。多年來,她深信自己已將過往深深埋藏,未曾料到今日會被姬祁不經意間的話語觸動那久封的記憶之門。
“關于媚姐家的那位老者,其實是我在某個機緣巧合之下與他相識的。他年輕時游歷天下,見聞甚廣,在一次閑談中提及了你師尊的一些往事,其中就包括了一個名為米天的男子……”姬祁的笑容柔和了幾分,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試圖為梅蔫蓉的心靈減壓。
梅蔫蓉的面色愈發凝重,她緩緩頷首,道出了其中的詳情:“米天,的確是我師尊內心深處一道難以撫平的創傷。師尊曾對米天一往情深,然而最終卻在米天那里遭受了難以啟齒的傷害。那之后,她心灰意冷,決意修煉七絕大法,意圖以此斬斷一切情絲,自此她的心扉緊閉,再也不曾向任何人敞開。”
聞,姬祁的眉頭輕輕蹙起,滿含關切地問道:“那你現在修煉七絕大法的情況如何?是否有可能找到解除術法的方法?”
梅蔫蓉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力感:“七絕大法一旦修行,便如同步入絕境,再無退路。我已斬去天地陰陽,生死與情欲尚未完全割舍。但即便如此,想要解除術法也是枉然。若強行為之,不僅會令我失去所有的陰陽之力,淪為廢人,就連你,也會因與我元靈間某種微妙的聯系而遭受牽連。”
“怎會如此?”姬祁的聲音里滿是驚愕與困惑,“這些年我們并無太多交集,為何你的術法會與我有所關聯?”
梅蔫蓉低下頭,聲音中帶著一絲自責:“皆因我當年對你心生愛慕,而在修行七絕大法時,我必須將對你的情感徹底割舍。就在那一刻,我們的元靈之間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契合。這種契合雖表面無跡可尋,卻冥冥之中將我們緊緊相連。若我解除術法,那種契合的力量便會反噬,你我都會因此遭受重創。”
她緩緩吸了一口氣,接著說:“實際上,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米天之所以會受到七絕大法的反噬,原因是我師尊在經歷了一段痛苦的感情后,決然決定修煉這門法術,借此徹底斷絕了她與米天的情感紐帶。米天對此毫不知情,正當他試圖突破修為的緊要關頭,師尊自我犧牲,引發了七絕大法的反噬,致使米天突破未果,黯然神傷地離開了神域。”
姬祁聽后,感慨萬分:“你師尊真是一個可悲的女人,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竟把自己逼到了這般境地。”
梅蔫蓉的眼眶漸漸濕潤,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如今師尊已近乎七絕大法的極致,她對我的期望也越來越沉重。我深知,她不會容忍我逆轉法術,摧毀她多年的心血。而我,或許也將永遠與世隔絕,孤獨地走完這一生……”話至此,她的淚水終于決堤而下。
姬祁見狀,心生無限憐憫,他輕輕地擁住梅蔫蓉,柔聲說:“別怕,無論前路如何坎坷,我都會與你同行,一起面對,一起尋找解決之道……”
“撲……”
又是一聲沉悶而沉重的聲響,它像是兩顆心的碰撞,又像命運的悲鳴。在那一刻,兩人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
剛一接觸,他們就如同遭受了雷擊,一口鮮血幾乎同時從他們口中噴涌而出,染紅了衣襟,也映照出他們瞬間變得蒼白的臉龐。
梅蔫蓉的身軀微微顫抖,她迅速撤離姬祁的身邊,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毒物。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最終化作斷線的珍珠,灑落而下。
她哭喊著,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哀傷與決絕:“你別過來!離我遠一些,我們之間沒有未來。”
她用力抹去嘴角的血跡,強忍著不讓淚水再次滑落,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復冷漠。然而,那顫抖的指尖和微微發紅的眼眶,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掙扎與痛苦。
姬祁同樣心中震撼,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對梅蔫蓉的一絲情愫,竟會引發如此可怕的反噬。那股從元靈深處涌出的奇異力量,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劈砍在他的靈魂之上。但他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退縮,反而更加堅定。他喃喃自語道:“還真有這種奇異的力量?”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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