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青葶的面頰緋紅如霞,她緊緊咬住唇瓣,竭力抑制著自己的聲響,但眼底的憤怒已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復雜難辨的情愫。
“姬祁,你真是令人討厭……”青葶輕聲道,然而,話語間已沒有了先前的慍怒,反而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這便是讓你傾心于我的開端,不討厭,何來愛意呢?”姬祁放聲大笑,手中再次幻化出幾瓶靈液,傾瀉而出,緩緩滲透至青葶的軀體深處。
“你……究竟為何這樣對待我?”青葶的語間流露出深深的困惑與哀傷,她的雙眼緊緊盯著姬祁,渴望從那布滿歲月痕跡的面容上尋得解答。
當感受到一股清冽之氣滲透肌體,純凈至極的靈元宛若細密的雨絲,溫柔地滲透進青葶的氣海,她內心的驚訝達到了,這竟是世人夢寐以求的圣液。
圣液之珍稀,即便是修真界中的巨頭也難以企及,但姬祁卻毫不猶豫地將其賜予了自己。
“無需急于謝,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哪怕是天界的神珍,只要對你有益,我都會毫不吝惜地取出。”姬祁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動搖的決絕,他一邊將圣液注入青葶體內,用其凈化肉身,一邊又源源不斷地向她灌輸靈元,助她穩固修為的根基。然而,青葶的神色并未因此緩和,反而變得復雜多變,她緊咬著下唇,眼眶中閃爍著淚光,仿佛在竭力克制著什么。
姬祁察覺到她內心的激蕩,心頭也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莫名的哀愁,這股哀愁與他體內沉寂已久的天尊之意境產生了強烈的共鳴,竟在這一刻毫無預警地徹底爆發。
“糟糕,我的天尊之意境……怎會如此……”姬祁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他猛地撤回手掌,一掌將青葶推出了門外,隨即跪倒在地,淚水如決堤般涌出,哀愁之意如洶涌的波濤,涌入他的氣海,直沖元靈,讓他幾乎失控。
“你……姬祁,你這是怎么了?”青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立當場,她轉身望去,只見姬祁淚流滿面,滿頭黑發在極短的時間內已完全變白,宛如一位年邁的老者,那哀愁之意更是如實質般向她壓迫而來,讓她心頭也不禁顫抖。
“快走,別靠近我。”即便姬祁已陷入半癲狂的狀態,但仍保留著一分清醒,他揮手打出一片銀光,將青葶遠遠送出院子,同時手指翻飛,迅速在院門前布下一道威力無邊的法陣,以防青葶再次闖入。
“讓我進去,姬祁,我不能棄你于不顧。”青葶奮力地向法陣發起沖擊,卻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如同撞擊在堅不可摧的壁壘之上,被猛然反彈,重重地摔在了遠方的草坪,嘴角滲透出絲絲殷紅的鮮血。
“這……這究竟是何方神圣所為?”青葶強忍疼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眼神緊緊鎖定在庭院中那滿頭銀絲的姬祁身上,滿心都是困惑與驚恐。
“姬祁,你這個混賬,給我挺住。”青葶怒火中燒,再次挺身而起,從儲物戒中抽出一柄寒芒四射的神劍,不顧死活地沖向那神秘莫測的法陣。
然而,法陣的威力超乎想象,她如同以卵擊石,再次被震得鮮血噴灑,整個人倒飛而出。
“滾遠點,別讓我發現你的蹤跡,否則,我絕不會對你心慈手軟。”法陣之內,姬祁那蒼老而微弱的聲音回蕩開來,其中蘊含著不容反駁的決絕之意。
“我不走,我不能棄你于不顧。”青葶倔強地吶喊著,望著姬祁那痛苦的模樣,內心的凄涼與自責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深知,這一切的源頭都在自己身上,正是因為她在接受姬祁的灌道時出現了差錯,才導致了眼前的困局。
就在這時,遠處的青令三人也察覺到了這里的異樣,他們迅速趕來。
青令一眼便看到了滿頭白發的姬祁和淚流滿面的青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葶葶,你為何哭泣?姬祁又怎會變成這副模樣?”青令滿臉驚愕,完全無法理解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青葶淚水如決堤般涌出,哽咽著說道:“外公,我也不清楚緣由,姬祁他突然之間就散發出強烈的悲涼氣息,然后就變成了這樣,你快想想辦法救救他吧……”
青令聞,臉色變得異常凝重,他仔細地觀察著面前的法陣,內心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深吸一口氣,凝聚全身功力,一柄大刀符篆憑空顯現,帶著震耳欲聾的呼嘯聲劈向法陣。然而,法陣卻如同磐石般穩固,不僅沒有被劈開,反而將青令的反擊之力反彈回去,讓他也受了傷。
“師尊。”青汕和青時連忙上前扶住青令,他們心中充滿了驚愕與不安。
青令抹去嘴角的血跡,震驚地喊道:“這是一座準圣人的法陣,姬祁他……他怎么可能布置出如此恐怖的法陣?莫非……他已然步入了近乎圣人之境?”
青令輕輕地擺了擺頭,臉上布滿愁云,低沉的聲音透露出堅定:“這樣的法陣,絕非一般人能輕易布置,很可能是利用了現成的法陣符紙。這顯然是某位高手預先精心策劃的結果,他只需簡單地將符紙拋出,法陣便會立刻啟動……”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揣測,“難道說,這是準圣級別的法陣符紙?這意味著,背后可能隱藏著一位圣人級別的存在……”
此一出,幾人的目光立刻交匯在一起,眼神中難以掩飾的震驚顯露無遺。他們從未設想過,姬祁的背后竟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支撐。
青葶焦急萬分地望著青令,聲音中帶著顫抖:“外公,您快想想辦法呀!你看他,臉都已經開始消瘦,再這樣下去,他恐怕……”
正如青葶所,姬祁原本烏黑的發絲此刻已經變得如雪般潔白,肌肉迅速萎縮,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機,呈現出一種垂死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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