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透出一點蒙蒙的亮光,牛棚里依舊昏暗。
    蘇晚是在一個溫暖又結實的懷抱中醒來的。
    她動了動,感覺自己被一個巨大的熱源包裹著,舒服得讓她想再睡個回籠覺。
    可下一秒,她就徹底清醒了。
    這個懷抱……不對勁。
    她猛地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堅硬結實的胸膛,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她甚至能感覺到下面肌肉的紋理和沉穩有力的心跳。
    她的臉頰正貼在那片胸膛上。
    一只手臂環著他的脖子。
    另一只手……也搭在他的腰上。
    最過分的是,她的一條腿,還十分霸道地橫在他的腰腹之間,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八爪魚抱樹的姿態。
    蘇晚的腦子轟的一聲,徹底宕機了。
    昨晚的記憶碎片般涌了上來。
    她讓陸封馳睡床上,自己睡在里側,然后……然后她好像把他當成了抱枕?
    一股熱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她的臉頰瞬間燙得能煎雞蛋,兩世為人,她還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
    完了。
    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趁著他還沒醒,趕緊溜。
    蘇晚屏住呼吸,開始執行自己的逃跑計劃。她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地,試圖將自己那條不聽話的腿從他身上挪開。
    動作輕得不能再輕。
    然而,她剛把腿抬起不到一公分,腰間那只原本只是虛虛搭著她的長臂,猛地一收。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傳來,她整個人被重新按回了那個堅實的懷抱里,甚至比剛才貼得更緊。
    蘇晚的身體徹底僵住。
    他醒了。
    這個認知讓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醒了?”
    男人剛睡醒的嗓音,帶著一種獨特的、磨砂般的質感,在她的頭頂低低響起,震得她耳膜一陣發麻。
    那里面,還藏著一絲她無法忽視的笑意。
    “媳婦兒,早上好。”
    這三個字,簡直是平地驚雷。
    蘇晚渾身一個激靈,又羞又氣,也顧不上裝死了,在他懷里劇烈地掙扎起來,活脫脫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你……你胡說什么!”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和羞惱而有些發顫。
    “誰是你媳婦兒!你快放開我!”
    陸封馳非但沒放,反而將她禁錮得更緊。他稍稍低下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發頂。
    蘇晚能感覺到他的胸膛在輕輕震動,那是在笑。
    他居然還在笑!
    “蘇蘇。”
    他又叫了她一聲,這次的稱呼正常了,可那親昵的語調卻讓蘇晚的心跳更加失序。
    他垂下頭,視線落在她氣得通紅的臉頰和那雙寫滿控訴的杏眼上,那里面帶著一種讓蘇晚看不懂的無辜和一絲絲受傷。
    “你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現在連睡都睡過了。”
    他的話語不疾不徐,陳述著一個又一個讓蘇晚無法反駁的事實。
    “蘇蘇,你難道不想對我負責嗎?”
    負責?
    蘇晚被他這理直氣壯的質問給問懵了。
    到底是誰對誰負責啊!
    她張開嘴,正要據理力爭,把這個男人的無恥行徑好好批判一番。
    然而,所有的話語都被一個落下來的吻堵了回去。
    陸封馳低頭,準確地攫住了那片喋喋不休的柔軟。
    這個吻和昨晚那個帶著激動和顫抖的擁抱不同。
    它充滿了清晨的慵懶,卻又帶著不容置喙的占有欲。
    他沒有深入,只是溫柔地輾轉廝磨,用一種繾綣又霸道的方式,一點點瓦解著她的防線。
    蘇晚的腦子徹底成了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