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聲笙主打一個都不放過。
反正幾個人都到齊了,要說一起說,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她又回眸看向慕大太太:“太太今日有喜,身子為重,按理這話我不該今日說的,但木頭尚有幾分氣性,更不要說人了;為了兩家顏面,也為了我如今的夫家著想,有些事能過就過了,我也懶得說,可今日你兒子這樣無禮,還在沙場上對我家夫君下黑手,那我就忍不了。”
“麻煩貴府太太對自己的兒子嚴加管教!他已非稚齡童,應當分得清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沒有下一次!若太太依舊心慈手軟,就不要怪我日后不給情面。”
她宛如冷電的眸光掃過幾人,隨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覷,臉色都不好看。
慕淮安深吸一口氣,抬手重重砸向了門框。
只聽得一聲巨響,那門框上的雕花都被砸落了。
嚇得慕大太太捂著心口罵道:“你個逆子!有脾氣方才不敢對她撒,倒是在你老母這里耍威風了!趕緊領著你的媳婦回自己屋里去好好反省,究竟又做了什么好事!”
慕淮安眼角發紅,一路疾馳回房。
他身后,徐詩敏拼盡全力都追不上,幾乎小跑。
沙場上刀劍無眼。
更不要說遠離京城或是治安防衛比較好的州縣,他們所在的地方,處處危機,稍不留神就有危險逼近。
不能被動挨打,不能錯失先機,更不能過于冒進。
這一趟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同時也危險重重。
這一點,他與聞昊淵都心中有數,他們都選擇了對家人隱瞞。
是哪里出了紕漏,竟讓對方察覺到了他的殺意呢……慕淮安思來想去,沒有個答案。
他確實對聞昊淵動了殺心的。
有幾次遇險,領兵作戰時,他明白只要自己略施手段,就可以讓聞昊淵受重傷,到時候有沒有命回京城,都得兩說。
可這些只是在心中想想,聞昊淵是怎么知道的?
那么一個粗人,竟能心細如發,明察秋毫到這個地步么……
真正讓他憤怒的,是不顧一切登門問責的虞聲笙。
她竟能為了聞昊淵做到這個地步。
從前的她哪怕再怎么追著自己跑,好像也沒有這樣豁出去。
剛剛當著他的面,她的眼睛幾乎在冒火,眸光熠熠生輝,勝過了滿天繁星。
有那么一刻,慕淮安甚至在妄想——如果她的憤怒是因為他而起,那該多好?
“……爺,大爺?”
耳邊傳來妻子的聲音,慕淮安總算回過神來:“什么事?”
徐詩敏被問得委屈至極:“……我怎么知道出了什么事?那虞四為何要來咱們府上,還偏偏點名了要見你?”
“這下你可安心了,就算我想,人家虞聲笙不愿意,你盡可安穩地當你的大奶奶,往后我的正房妻子唯有你一人。”他撒氣似的冒出這么冷冰冰的一句。
徐詩敏聽得肝腸寸斷,眼淚瞬間涌了出來:“你這算什么,施舍么?慕淮安,你別忘了,當初背棄婚約的人是你,招惹我的人也是你,你有本事就去威武將軍府撒潑,當著她的面指著她的鼻子撒野,你敢么?!”
他久久無。
四周只有徐詩敏抽泣的哭聲。
末了,他才來了句:“我不是不敢,是不舍得。”
她愣住了。
呼吸也在這一刻凝固。
突然,她像是發了瘋一樣,抓起手邊一切可以拿的東西,一股腦砸向了他。
“你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害我至此!!”
滿屋子狼藉。
外頭的丫鬟們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
盈袖也是滿臉不安,坐立不寧。
終于,屋子里的動靜漸漸平息,慕淮安離開了。
盈袖忙進去,瞧見自家主子正趴在床榻邊上埋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