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盒一打開,香氣四溢。
顧景舟看著那色澤誘人的鍋包肉,還有那碗熱氣騰騰的粥,心里暖洋洋的。
“這都是你做的?”
“那是。飯堂大師傅做的都是大鍋菜,哪有這精細。”林晚把筷子遞給他,“快趁熱吃。這粥里放了陳皮,養胃的。”
顧景舟接過筷子,夾了一塊里脊肉放進嘴里。
酸甜可口,確實是熟悉的味道。
“好吃。”他看著林晚,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林晚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別過臉去:“好吃就行。以后我每天給你送,省得你再餓出胃病來。”
“每天?”顧景舟挑眉,“這么好?”
“那當然!”林晚拍拍胸脯,“咱倆可是……那啥,最好的朋友嘛!互相關心是應該的!”
顧景舟沒拆穿她那點小心思,只是低頭喝粥,掩去了眼底的笑意。
最好的朋友?
行吧,朋友就朋友。
反正只要能吃到她親手做的飯,能每天見到她,這名分以后再慢慢正。
接下來的日子,林晚果然說到做到。
每天中午,她都會準時提著飯盒出現在醫院。
而且變著花樣做。
今天紅燒排骨,明天清蒸鱸魚,后天又是板栗燒雞。
把顧景舟那一層樓的醫生護士都給饞哭了。
“顧醫生,您這對象可真賢惠啊!這手藝,比國營飯店的大廚都強!”
“就是啊顧醫生,您這真是好福氣!”
每次聽到這種話,顧景舟從來不解釋,只是淡淡一笑,那樣子,分明就是默認了。
這事兒,自然也傳到了賀嶼舟耳朵里。
這天下午,賀嶼舟提著兩瓶好酒,晃晃悠悠地去了顧景舟的宿舍。
“喲,顧大醫生,聽說最近日子過得不錯啊?都有準嫂子上門投喂了?”
一進門,賀嶼舟就把酒往桌上一放,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顧景舟正在看書,聞頭也沒抬:“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賀嶼舟拿過一個蘋果啃了一口,
“我說老顧,你這招‘溫水煮青蛙’玩得挺溜啊。一邊讓我去追蘇雪,幫你掃清障礙;一邊利用人家的愧疚心,心安理得地享受人家的照顧。嘖嘖嘖,真是高,實在是高!”
顧景舟終于合上書,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你看出來了?”
“廢話!小爺我又不瞎!”賀嶼舟翻了個白眼,“我就納了悶了,那個林晚雖然長得還行,腦子也靈活,但也就是個鄉下丫頭。值得你費這么大勁?又是演戲又是下套的,連我都給你當槍使了。”
顧景舟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個正在往這邊走的身影——那是來給他送晚飯的林晚。
他的目光變得柔和而專注。
“你不懂。”
“我不懂啥?”賀嶼舟撇撇嘴,“我不懂愛情?”
“她不一樣。”顧景舟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她就像這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野草,看著不起眼,但那股子勁兒,那種怎么踩都踩不死的生命力……你沒見過。”
“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圈子里待久了,看見這么一團火,誰不想靠近點,暖和暖和?”
賀嶼舟愣了一下,看著顧景舟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點陌生。
他認識的顧景舟,永遠是冷靜、理智、甚至有點冷漠。
可現在,這個男人身上,多了一絲煙火氣。
“行吧。”賀嶼舟把蘋果核一扔,“既然你認準了,那我這個做兄弟的,肯定-->>幫你。不過……”
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壞笑。
“那個蘇雪,我可真追了啊。這姑娘挺有意思,要是真追到手了,你可別后悔。”
顧景舟轉過身,看著他:“各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