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爹沒本事，就這點錢，你拿著，路上買點水喝。”

“爹，我有錢。”

“拿著！”林滿倉把她的手按住，手上的溫度傳來。“到了學校好好念書。家里……有我呢。”

林晚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點了點頭，接過錢，轉身上了車。

汽車咣當一聲關上門，引擎發出一陣嗡鳴，慢慢悠悠地開動了。

林晚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逐漸縮小的身影，使勁揮著手。

車子一路顛簸，塵土飛揚。

陳奶奶可能是累了，靠在顧景舟的肩膀上，睡著了。

林晚坐在對面，看著窗外倒退的田野和村莊，心里五味雜陳。

“在想家？”顧景舟的聲音響起。

“嗯。”林晚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是。就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她轉過頭，看著顧景舟，那雙烏溜溜的眼睛里，帶著迷茫。

“顧景舟，你說人這一輩子，是不是就像坐這趟車一樣？一路上不停有人上來，有人下去。有的人陪你走一程，有的人只能送你到車站。”

顧景舟看著她，眼神深邃。

“是。”他點了點頭，“但總會有人，愿意陪你坐到終點。”

林晚愣了一下，她笑了笑，從帆布包里摸出林大寶給她炒的南瓜子，分了一把給他。

“來，顧老師，別光講課了，嗑點瓜子唄！”

顧景舟接過她遞來的瓜子，看著她又恢復那沒心沒肺的笑容，無奈搖頭。

這丫頭，總有本事把好好的氣氛，給攪合成一鍋大碴子粥。

車子到了縣城，已經是下午了。

三個人下了車，顧景舟先去火車站，把晚上的臥鋪票取了回來，又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個小旅館，開了兩間房。

“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買點吃的。”他把鑰匙交給林晚。

林晚扶著陳奶奶進了房間，老太太年紀大了，坐了大半天的車，累得不輕。

她給陳奶奶打了盆洗臉水擦了擦臉，又扶著她到床上躺下。

沒過一會兒，顧景舟就提著一個網兜回來了。

網兜里，是幾個熱乎乎的大包子，和一壺溫熱的豆漿。

“快吃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覺，晚上還得坐一夜的火車呢。”

林晚確實餓了，拿起一個包子就啃了起來。

吃完飯，顧景舟又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包話梅干，遞給她。

“這個拿著路上吃，解悶，也省得暈車。”

林晚看著他，突然就笑了。

“顧景舟。”

“嗯？”

她歪著頭，好奇地上下打量著他：“我發現你……怎么跟個百寶箱似的？一會兒變出個包子，一會兒又變出包話梅，你是不是還藏了別的好東西沒拿出來？”

顧景舟楞了一下，隨即低聲笑了出來，順著她的話說：“嗯，還藏了件最寶貝的，怕你拿走了不還。”

林晚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啥啊？”

顧景舟搖了搖頭，賣了關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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