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正在院里翻曬著前兩天剛切好的蘿卜干,她娘李秀英就搓著手,一臉討好地湊了過來。
“小晚啊……”她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看哈,你弟弟大寶,年紀也不小了……”
林晚聽著這話,翻蘿卜干的手頓了一下。
好家伙,來了來了,這是看我手里有錢了,上門來打秋風了。
“……我托了王媒婆,給你弟弟說了門親事。”
“對方是鎮上供銷社主任家的遠房親戚,那條件,可是頂好的!媽想著,你手里不是有錢嗎?”
“先拿十塊錢出來,給你弟弟扯幾尺的確良布,做身新衣裳,再買兩瓶好酒,兩條好煙。相親那天,得穿得體體面面的,不能讓人家女方小瞧了!”
林晚聽完,心里差點沒笑出聲。
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臉上掛著笑。
“娘,這是好事啊。不過這錢,可不能亂動。”
“咋就不能亂動了?”李秀英一聽這話,立馬有點急了,“你那錢放在手里,還能下崽兒不成?”
“那可不?”林晚眼珠子一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這錢是本錢,我還指望著它下蛋呢!不然坐吃山空,早晚得喝西北風去!”
“下啥蛋?做買賣啊?”李秀英一臉的不信。
“對頭!”林晚一拍巴掌,“所以啊娘,這錢,一分都不能動。不過您也別急,等我這買賣做成了,掙了大錢,別說十塊,一百塊都給大寶拿去娶媳婦兒!”
她給李秀英畫了個大大的餅。
李秀英半信半疑,看閨女那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撇著嘴嘟嘟囔囔地走了。
林晚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嘆了口氣。
這家里,沒一個省心的。
這錢放在自己手里,就是個燙手的山芋。
她心里煩悶,鎖上屋門一個人出門溜達。
不知不覺,就晃悠到了村西頭。
林晚老遠就看見,王秀蘭正蹲在自家那破院子的門口,低著頭手里飛快地動著。
她走近了才看清,王秀蘭是在納鞋底。
王秀蘭那雙手,又快又巧手里的針線上下翻飛,那納出來的針腳,又密又勻,跟機器軋過似的看著就結實。
李老三正倚在門框上剔牙,嘴里罵罵咧咧的。
“你個敗家娘們,手腳就不能快點?老子這鞋都快穿露底了,你這一雙鞋底子納了三天還沒納好!耽誤老子出去耍錢!”
王秀蘭被他罵得渾身一顫,頭埋得更低了,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好家伙!
放著這么一雙巧手,天天在家給那個人渣納鞋底,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手藝,要是拿出去做點繡活兒、納點鞋墊賣,不比在家受氣強?
林晚再一想,村里像王嫂這樣,手巧但日子過得苦哈哈的媳婦兒,可不止一個!
要是能把她們都發動起來……
說干就干!
她立刻回了家,從系統小金庫里,取了五塊錢出來。
天剛蒙蒙亮,院里的大公雞才剛扯著嗓子叫了頭一遍,林晚就已經麻利地爬了起來。
她揣著那五塊錢,趕在村口李大爺的牛車出發前,穩穩地跳了上去。
“李大爺,去鎮上!”
林晚買了十幾斤頂好的大青蘿卜、脆生生的大白菜,還有一大包鹽、花椒、大料等調味品。
回到家,她就在自家院里叮叮當當地忙活開了。
李秀英看著她把白花花的鹽跟不要錢似的往盆里撒,心疼得直咧嘴:“你個敗家玩意兒!五塊錢不出三天就得讓你給折騰光!”
林大寶更是不屑一顧:“姐,你就別費勁了。這咸菜疙瘩,誰家不會自個兒腌啊?你還想拿出去賣錢?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
林晚也不理他-->>們,專心致志地弄著她那幾大盆咸菜。
等咸菜腌好了,她特意選了個好位置----村口的大槐樹下。
這個地方,不僅人來人往,還是顧醫生從衛生所回家的必經之路。
嘿嘿,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