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開一條新路,才是最正確的做法,而這些道長雖然道行法力厲害的很,但論起對這山脈的熟悉,肯定是遠不如它。
由它來開路,就算比起正常路要崎嶇不少,但至少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無需再除草砍樹。
依舊是穿著一件單薄道袍的寧法師,踏在剛開出的崎嶇山路上,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緩聲道。
“無需自責太多,更與你無關,亦非松懈。”
“就算你如何的提防巡視,此劫多半還是會應在此地。”
“本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旗山峰下的百佛寺,其實早就被那精怪大妖盯上了,此前無非僅是還未動手。”
“前些時日,伴著寒風暴雪,這精怪大妖自覺天時已到,自是會將那幾位老僧害死,讓這千年古剎,化為它的未來靈山雷音。”
“天地因果如此,難以更改,此劫終究注定會現。”
寧法師的講述。
讓榕婆婆原本自責的心情,稍稍舒緩了幾分,輕嘆了一口氣,正打算說些什么的時候。
“轟隆隆隆———”
在九天之上,忽然響起了迅猛的雷霆霹靂。
而這天雷,迅速便將正在趕路的眾多道門中人目光吸引。
手中拿著紫薇命盤的賢明,立刻輕輕撥動了兩下,目光極其凝重的看向身旁的寧法師,講述道。
“清元師叔。”
“普寧師叔已是到那寺里,跟那精怪大妖對上了。”
“雖然現在還僅是試探的雷法,可我剛剛用命盤推算了下,普寧師叔好像是...并不打算等我們趕去支援,準備要以命相搏了。”
聽到這番話。
寧法師原本平靜的雙眸中,不由得泛起一陣波瀾,腳步更快了幾分,更是再無此前冷靜的催促道。
“再快點吧。”
“此劫甚大,僅有普寧一人怕是不夠。”
“況且,待會若是普寧最威風的時候,本道要是不在,道門中人要是都不在的話,豈不是會有萬千可惜,萬千遺憾。”
“這一程,也讓他走的太過孤單了。”
此話一出。
跟在旁邊的幾位道門晚輩,皆是明白了寧法師的意思,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但也隨之把腳步邁快了不少。
榕婆婆施法不停,將前面的雜草和灌木紛紛清掉,理出了一條最快的崎嶇山路。
......
大雄寶殿內。
“轟隆隆隆———”
九天中轟鳴響起的天雷霹靂,讓未來佛有些意外和凝重,似乎沒想到眼前這晚來的老和尚,竟是這般的古怪。
不像和尚,這行事風格完全就不是和尚。
普寧道長完全沒有理會神座上的巨大佛像,僅是握著金剛杵朝地面又重重的捅了一下,隨之大喝而起。
“雷來!”
話音落下。
“轟!”
“轟!”
“轟!!”
“......”
一連串的達摩天雷悍然劈下,雷鳴竟好似陣陣梵音,直接穿透了這所謂的大雄寶殿。
雖然自認法力比眼前這老和尚高,但未來佛也沒有任何松懈,竟是猛地一吐,將一大股的妖氣籠到身上,打算抵住這落下的天雷。
可令其意外的是...這天雷竟根本沒有打向它,反而是朝著正盤膝坐在殿里的慧覺大師轟去。
準確來說。
這充斥著至陽罡氣的雷霆,僅是在轟砸驅除未來佛壓制在慧覺大師身上的狂暴妖氣。
“滋滋滋———”
伴著如同燒灼般的聲音響起。
原本籠在慧覺大師身上的猩紅妖氣,終于是破開了一道口子,令燦金色的佛光隨之顯現出來。
而隨著妖氣被祛除,慧覺大師停下敲擊的木魚,嘆了口氣搖頭道。
“普寧道長,倒是讓你看笑話了。”
“老僧先前便想著跟這精怪大妖論佛論禪,勸其回頭莫造惡孽,但沒曾想...即便其論的佛心崩塌,卻還在嘴硬造孽。”
“不愿自裁,不愿認錯,用這妖力強行壓制老僧,打算強行成事。”
“老僧云游行走世間多年,都未曾見過如此不守承諾,滿嘴謊話的精怪鬼祟。”
“慧覺大師,這怪不得你。”普寧道長笑著應了句,又瞇著眼看向那龐大的未來佛,開口道。
“你是真正的佛門高僧,既然這精怪要和你論佛論禪,自是怎都沒辦法拒絕,肯定是要論出個結果。”
“但老道不一樣。”
“老道我不僅修佛,更是修道,遇到這種精怪大妖,就應像我那收的半個徒兒那般,直接打殺便可。”
“只殺不渡,方能了結。”
說到這里。
普寧道長忽然又盤膝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個遍布裂紋的老舊金缽,又看向旁邊的慧覺大師,認真詢問道。
“慧覺大師,你可有何搏命之法?”
“這精怪確實厲害的很,剛剛老道踹門進殿的時候,還看到殿前的香爐里有不少香火,它還沒來得及收下。”
“要是吸收化為自身法力道行,只怕是會更加厲害幾分。”
“莫等,莫試探了。”
“若是我們二人能以命斬掉這精怪大妖,令這靈山大劫崩碎,也算是功德一件。”
“阿彌陀佛,自該如此。”慧覺大師雙手合十應了句,隨之繼續道:“老僧的命不值錢,自是該留在這里,用以除妖滅禍。”
“哈哈,那便以命相搏,試一試這精怪本事。”普寧道長灑脫暢快的笑著應了句,隨即又朝著后方看了眼,帶著幾分遺憾的繼續道。
“只可惜...老道那半個徒弟,見不到老道這最厲害威風的時候。”
“罷了,罷了,萬般皆是命。”
說完。
普寧道長雙指并攏化劍,朝著那滿是裂紋的金缽重重點去,更是虔誠的大喊而起。
“普庵祖師,煩請親至來此...除妖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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