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稍縱即逝。
“走!”汪子恒強忍著經脈撕裂的劇痛,發出指令。
他目光決絕,手中劍訣引動,殘余的弟子們心領神會,再度結成一座劍陣。
無數飛劍虛影,狂風暴雨般襲向那些凝丹境追擊者,硬生生在撕開了一道口子。
沒有任何猶豫,幸存的天劍宗弟子攙扶著傷者,化作數道流光,沿著來時的險峻路徑向外亡命飛遁。
身后傳來殷其華暴怒的吼聲,讓他們逃跑的步法愈發快速。
甬道仿佛沒有盡頭,汪子恒只覺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終于透出一絲微弱的天光,伴隨著沙地干燥風沙呼在臉上。
“出口!”有弟子忍不住發出劫后余生的低呼。
眾人精神一振,奮力沖出洞口,重新回到了廣場之上。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停下腳步,貪婪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慶幸的笑意。
連番惡戰,長老舍身,神秘劍意爆發……
他們終于從那修羅場般的絕境中闖了出來。
然而,這笑意僅僅在他們臉上停留了不到一息。
一個帶著幾分溫和笑意的聲音,在前方不遠處響起,瞬間凍結了所有的慶幸與松懈。
“呵呵,折騰了這么久,總算肯出來了。”
“真是讓老夫好等啊。”
眾人駭然抬頭,只見前方十余丈外,一棵古松的陰影下,不知何時悄然立著一個黑袍人。
黑袍寬松,將全身遮掩得嚴嚴實實,唯有一雙枯瘦布滿皺紋的手露在外面,自然垂在身側。
汪子恒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剛剛升起的一絲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握著劍柄的手冰冷刺骨。
他感受不到對方的具體境界,但那種恐懼,那種戰栗感,讓他明白,這才是真正致命的存在。
陳時一直緊繃的神念,在此刻終于輕松了不少。
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只在系統地圖上有個圖標。他果然是個有耐心的獵人,守在了獵物自以為逃脫的必經之路上。
黑袍人緩緩抬起頭,兜帽下的陰影中,漠然的目光掃過天劍宗眾人,最終,落在了被眾人下意識護在中間的風喬羽身上。
他輕輕笑了笑,聲音依舊平淡:“玩夠了吧?該把東西……交給老夫了。”
絕望瞬間淹沒了剛剛逃出生天的眾人。
“保護風師弟!”汪子恒嘶吼著,強提殘存靈力,試圖再次結陣。
其余弟子也強忍恐懼,紛紛亮出兵刃,哪怕明知是螳臂當車,也不愿意坐以待斃。
風喬羽臉色煞白,體內先前被引動的太初劍意,仍在隱隱躁動。
眼見黑袍人越逼越近,那雙從兜帽陰影中透出的目光冰冷如刀,他別無選擇。
蒼茫古老的劍意再次從風喬羽體內爆發,他情急之下,自主引動,劍氣凌霄,銳不可當。
鋒銳向著黑袍人席卷而去。
面對這道太初劍意,黑袍人只是輕輕:“咦!”
似乎略帶訝異,腳步卻未曾停頓分毫。
劍意在觸及他周身三尺之地,竟無聲無息地消融了。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這劍意……有些意思。”黑袍人淡淡開口,品味著,“可惜,你只得其形,未得其神,更不懂如何駕馭它。”
風喬羽瞳孔驟縮,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已是他最后、最強的底牌,竟然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