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岳回蜀地的日子終于到了。
兩萬騎兵從敦煌一路行至錦官城,是從北到南的大行軍,需要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如此算來,再到蜀地的日子,便到了七月份。
李澤岳歸心似箭,但還不能拋下大軍自已先行,兩萬定北軍在大寧的疆域中馳騁,不知牽動著多少人的神經,他必須得隨大軍一同行動。
臨行時,趙山與趙離父子為他送行。
“岳丈大人,小婿回去了。”
李澤岳一板一眼地向定北王行禮。
趙山身著錦袍,氣色看起來極為不錯,沒人能猜到,這是一個壽命只剩八年的中毒之人。
“嗯,此番回蜀,盯緊霜戎,好好練兵,盡量讓將士們都能適應高原作戰,早早做好準備。
攻上雪原的日子,不會太晚,蜀地是重中之重,好生經營。”
“小婿明白。”
李澤岳再行了一禮。
隨后,他轉過身,捶了下趙離的胸膛。
“二哥走了。”
趙離點了點頭,道:“好好待我姐,她若是想家了,就讓她回定州待上一段時間。”
“好。”
李澤岳與他父子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后轉身,跨上了大馬。
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這些日子,他們三人在一起,該說的話早已說完。
敦煌城外,趙離看著身著黑袍的李澤岳,騎在戰馬上,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
“江湖再見。”
說罷,那道身影縱馬向大軍而去。
“臭小子。”
趙山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轉過身,走回了敦煌城。
這次離別,沒有古道西風,沒有夕陽西下,沒有楊柳依依。
他們的離別,不需要這些東西來點綴,他們肩負的身份與責任,注定了與浪漫的詩意無緣。
或者說,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才是屬于他們的浪漫。
……
孫老神仙留在了敦煌城,他還需要調理趙山的身體,直到確保毒素徹底穩定,研究出方子,才會離開。
姜千霜走了,她沒有與大軍同行,而是一人一馬去往了江湖。
云心真人還跟在李澤岳身邊,她要去蜀地,和自家大徒弟待一段時間。
春秋書院白刑,那個李志的小師弟,一直都沒有離開,這次他也會跟著李澤岳入蜀,據說是他大師兄的意思。
對此,李澤岳也是樂意的,不管怎么樣,這次李志確確實實是幫了自已大忙。
白刑這小子也是個人才,身為當代儒圣的弟子,本事肯定是有的,若不然也不可能在偌大雪原中那么快就找到自已。
李澤岳在思考,到了蜀地,讓白刑這小子干點什么活,白來的勞力,不用白不用。
陸聽風老爺子去了遼東,也不知道所為何事,只希望自已與姑蘇成親的時候,他能趕回來吧。
祁老爺子在那場大戰后就離開了,沒在敦煌城多待,據說是回山門看看自已那兩個徒弟餓死了沒有。
譚塵與兩千騎倒是沒有離開,完完整整地參與了馬踏雪原之戰,一路隨趙山打到了沱瀾河畔,積累了不少戰功。
此外,李澤岳還聽說,陸家正式的提親隊伍已經到了燕州。
夏家準備把夏寧送到蜀地,直接送到王府上。
夏老爺子親自發話了,讓蜀王府作為夏寧的娘家,陸瑜大婚那一日,要去王府接親。
大舅和夏王氏也會住進王府,出席夏寧的大婚。
李澤岳欣然同意。
兩萬大軍在官道上行進著,沿途的馬匪們遠遠地見著動靜,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李澤岳騎馬走在大軍中,放眼望去,盡是百戰悍卒,身旁,還是道袍飄飄的云心真人,他從未有過如此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