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皇帝回宮。
一路上,他的情緒已經平靜了,銀發綠豎瞳也就逐漸消退了。
踏進紫宸殿,他還沒在案前坐下就問:“小寶回來了嗎?”
姬止戈那個蠢貨,假傳圣旨把崽騙走,半路都能被白博雅截胡,還被蒙在鼓里。
若不是他有龍玉,皇帝都不想承認他是皇族。
盡管經常看白博雅不順眼,但若要皇帝選擇,他寧可選白博雅當同族。
不管是天賦能力,還是心機手段,皇帝有時候覺得,白博雅比姬止戈更像皇族。
只是沒伴生龍玉罷了。
不過,皇帝轉念一想,小寶母妃白沁雪也是白家人。
四舍五入,白家優秀的遺傳還是落他皇族了。
不虧!
福安召小太監問了,隨后回道:“回陛下,白將軍帶殿下去看了花會游街,殿下兩刻鐘前回了清思殿。”
皇帝應了聲:“她心情如何?”
福安:“燕姑姑那邊說,殿下是哼著小曲啃著糖葫蘆回來的,心情瞅著還不錯。”
“不過,今個慶典事多,殿下又大喜大悲,說是累得慌,梳洗完就睡下了。”
皇帝若有所思:“她沒說別的?”
比如有關他和那傻子是同一人的事。
福安搖頭。
皇帝捉摸不透荼茶是怎么想的,到底生氣還是不生氣?
這當,慶喜捧著個托盤過來了,上面還蓋著紅布。
慶喜:“陛下,這是殿下從花會游街帶回來的,讓奴給陛下送過來。”
皇帝接過來,撩開紅布一看。
——怒目金剛的面具!
那是一張做工精巧的面具,以層層絹布做形骨,最后在上面描繪五官。
大膽的土黃和黑色交織,將怒目金剛的神態繪的入木三分。
雖然眼眶處是空的,可僅從面容上,就能看出那金剛迫人的威勢。
皇帝捏著金剛面具,良久一不發。
福安和慶喜面面相覷,兩人又看那金剛面具,沒看出哪有問題。
于是,福安小聲問:“陛下,這金剛面具有何不妥?”
皇帝搖頭:“大大的不妥,金剛怒目,必有禍端。”
他屈指敲了敲面具:“怒、目。”
福安有點懂了:“您是說,殿下送您這面具,是在跟您說她很生氣?”
皇帝放下面具,頭疼揉眉心:“都怒目了,哪里是生氣那么簡單。”
他瞞著她人格分裂的事,一直想說又不敢說,就是擔心眼下這種情況。
福安怎么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他遲疑道:“不能吧,也許殿下就是看這面具精巧,特意買回來送陛下的呢?”
皇帝意味深長:“小寶干過這么單純的事嗎?”
福安咂嘴,還真沒有。
再不濟,殿下都得坑陛下點金子才會罷休。
兩人看向慶喜。
皇帝問:“你細細說一遍小寶給你這面具時的情況。”
慶喜很懵:“殿下和往常一樣,她頭上斜扣著黑臉尖角的兇獸面具,啃著糖葫蘆,背上背著包好的旒冠和冕服,手里拎著這怒目金剛面具。”
“殿下將這面具丟給奴,只說給我父皇送去。”
那一句話,慶喜學的惟妙惟肖。
皇帝:“……”
猜不透,頭好痛!
那傻子要長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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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問題,系統也在問荼茶。
系統:“寶寶,你送那個面具是什么意思?生你大傻爹和父皇的氣?”
荼茶人窩在床上睡覺休息,實則在意識海里。
她看系統眼:“能有什么意思?我就不能送小禮物給大傻爹嗎?”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