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是終生的事兒。
吳正友也沒料到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會認真的抱著一本書看到半夜不睡覺。
“你還在干啥呢?半夜三更的不睡覺?你是想考大學還是想考狀元?”
媳婦兒廖清芳一覺睡醒發現房間里的電燈還亮得刺眼,有些生氣的抱怨?
“你總共才讀了幾天書認得了幾個字啊,還抱著這么厚的書在看,你才是在孔夫子面前講孝經,假裝斯文呢。”
“你知道個啥,這是杜大伯寫的書,就是杜家那個老爺子寫的書。”
“屁,人都死了這么多年了,還寫了書。”
“嗨,你這個婆娘頭發長見識短。”吳正友拍著厚厚的書道:“這本書上的內容都是杜大伯早些年的日記,每天都記一些工作生活上的事兒,從他當學徒時就記起,東家打床西家打桌子,工錢啊,人情事故啊,吃喝煙酒啊這些都記上了。”
“老爺子走后這些東西都由老太太保管著的,上半年由田老師整理編撰出版了。”吳正友撫書感慨:“我有時候在想啊,我要是活成老爺子一半的能耐就好了。”
“杜家那老爺子是從縣上當干部退休的,你要是能做到鎮上那你老吳家的祖墳都冒青煙了。”廖清芳道:“就怕你沒有他那么大的能耐。”
“睡覺。”
吳正以渾身全是雞血,干勁兒滿滿,結果枕邊人迎頭給他潑了一盆的冷水,氣得將書放在枕頭上,把電燈一關,背對著廖清芳不再吭聲。
“切,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嗎?我當初都說了,當這個村支書未必是好事,東家長西家短,斷不完的官司。”廖清芳也背著男人,但是嘴上卻不饒人:“你以為你是村干部去調解人家就聽你的?背地里罵得相當難聽。”
“讓你老老實實的進廠打工你不聽,盡干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兒……”
“你知道個錘子。”
吳正友實在聽不下去了,直接甩了一句,將被子拉了連頭一起蒙了:“別吵,老子要睡覺。”
“你能耐了,還沒當上多大的官呢,就開始耍官威了……”
婆娘那張嘴不停的念叨,吳正友聽得很是煩躁。
他想起了杜大伯書上寫的內容:每一次出門遇上不開心的事兒,或者受了委屈,在進門之前自己都要換一個笑臉,自己能耐不大,已經讓妻兒受罪受累了,可不能再和他們計較;那些打妻兒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虧妻者百財不入……
算了算了,我和她計較個什么勁兒。
睡覺睡覺,睡醒了明天又有新的工作。
杜紅英帶著請來的專業團隊在吳正友的帶領下挨個兒的將村里的每一個角落都走了一個遍。
杜紅英心想:當真是上了年紀了,也幸好是坐在車上,由小萬時刻開車跟著,要不然,自己這精力是真的跟不上了。
歲月不饒人啊!
想當年,十來歲的她和李紅梅、趙大芳她們幾個背著篾背篼滿山遍野的跑,這幾個村子的房前屋后走了個遍。
故地重游,熟悉又陌生。
“這個組緊挨著尖子山村,山腳下住了十多戶人,他們是并村的時候并到我們通安村的,條件要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