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當流露出感動,這才是此刻該有的情緒。
裴煜知曉懷里的人怎么想,他不管她怎么想,薄唇一勾:“朕,做給你看!”
這句話伴著動作落下,姜若淺身子微顫,心緒隨之蕩漾。
他卻偏要在此刻追問,聲音低沉:“淺淺,可信朕?”
“你……”他話中帶著幾分故意的痞氣,姜若淺咬緊下唇,睜圓了一雙杏眼,含嗔帶惱地瞪他。
“陛下,說到子嗣問題,要不要讓太醫開些助孕的藥。”姜若淺也想早些為他孕育一個孩子。
裴煜深深注視著她,嗓音低啞而沉穩:“不必。朕說過,不希望子嗣成為你負擔,你與朕身子都康健,子嗣不過是早晚之事。一切順其自然便好。”
姜若淺眼中閃過幾分情緒:“可,若是臣妾生下的是公主呢?”
裴煜勾著她纖細的腰:“公主朕也喜歡。”
姜若淺卻輕蹙眉頭,聲音里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憂慮:“可陛下終究需要皇子繼承大統……”
他俯身靠近,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嗓音低沉含笑:“那便繼續生。朕養得起,淺淺生幾個都可以。”
姜若淺卻輕輕搖頭,眼底浮起一抹愁緒:“若是一直生不出皇子呢?臣妾……不想一直生。”
裴煜此時已經忍不住了:“朕說過不用你為皇嗣擔憂,若是生不出來皇子,就從宗親里抱過來一個,讓瑞王多娶幾個給朕生,讓他兒子繼承皇位。”
姜若淺有些懵,還可以這樣?
“淺淺,”他將她往懷里又帶了帶,聲音暗啞,“此時不許想這些。”
他的唇落在她微蹙的眉間。
姜若淺想快些有子嗣,也是擔憂朝臣和裴煜的看法,她內心也想順其自然。
不過她很快被折騰的便顧不上想了。
……
裴煜站起身,從容整理衣袍,轉眼間又恢復了那副端方威重的帝王模樣。
他取過一方潔凈的帕子,在溫水中浸濕,細致地為姜若淺擦拭清理。
姜若淺仍懶洋洋地坐在御案上,手撐著身子,眸中迷離初散,神思卻已飄向朝堂,她又在想戶部尚書唐硯卿那一樁懸而未決的案子。
裴煜轉身走入內室,取來一套干凈的宮裙,親手為她換上。
因他素來喜歡在御案胡鬧,這里早已備下數套姜若淺的衣裙,以應不時之需。
就在他低頭為她系腰間宮絳時,姜若淺忽然靈光一閃,還真讓她想起有關唐硯卿的線索。
“陛下,臣妾想起一事。”
裴煜手中動作未停,只輕應一聲:“嗯。”
姜若淺凝神回憶,緩緩道來:“去年春日宴,臣妾赴太傅府宴,見唐夫人攜一公子同來,說是家侄兒。當時就有人議論,說那少年容貌與唐大人頗為相似。還有一位與唐夫人交好的夫人低聲嘆惜,說唐夫人早年若未失一子,如今也該這般年紀了……”
裴煜意識到重要性,緊緊鎖住她的眼睛,聽她講述。
姜若淺續道:“自那以后,臣妾再未在京城見過這位唐家二公子。”
裴煜調查過唐家人脈,對此了解頗深:“唐家只有兩位公子,皆是唐硯卿兄長所出。他那位兄長常年不在京中,據說是在江南經營商事。”
他忽然握住姜若淺的手,聲音低沉:“你是說……那孩子其實是唐硯卿的親生子?”
姜若淺點頭:“唐大人素以清流自持,行事謹慎。若他對外宣稱親子夭亡,暗中卻將孩子寄養于兄長名下,既不必改姓,仍是唐家血脈,銀子放他名下,又可保他日若事敗,家產可傳于親兒,而兒子不受牽連……”
裴煜鳳眸乍亮,聲調也上揚:“朕即刻派人赴江南細查!”
他將姜若淺攬入懷中,低沉的嗓音中帶著難掩的激賞:“淺淺心細如發,思慮縝密,真是朕的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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