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婉卻不慌不忙再次抬手拂過鬢邊,聲音愈發柔婉:“陛下若喜菊花,臣女倒可略作講解。家中祖母素愛蒔花弄草,尤精菊藝,臣女自幼隨侍在側,對各色菊品略知一二。不如讓臣女隨侍在側……”
說到此處,她注意到一旁的姜若淺,忙補充道:“也好為陛下與嫻妃娘娘略作介紹。”
姜若淺始終含笑而立,姿態溫婉嫻靜,只靜靜望著裴煜,靜候他的回應。
廖婉再次抬手佛過鬢間珠翠:“菊中門道頗多,不僅可賞,亦可入膳,如制菊花糕、菊花金絲魚羹;臣女還知曉不少詠菊的詩詞……”
姜若淺沒忍住,幾不可聞地笑出聲。
裴煜轉眸看她,卻見她非但不醋,反用一雙含笑的杏眼凝著他,儼然一副等著看他熱鬧模樣。
裴煜鳳眸暗含警告看她一眼,隨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語氣轉冷:“朕不喜菊花,廖姑娘請自便。”
說罷便帶著姜若淺轉向小徑深處。
走到幾盆綠牡丹跟前,裴煜駐足,轉身看向姜若淺。
今日她摒棄平時明艷顏色,一身松花綠的宮裝羅裙,衣襟與廣袖邊緣用銀線繡著細密的纏枝蓮紋,裙擺層層疊疊,行動間如碧波微漾。
最別致的是,外罩一件珍珠衫,隨著她的步伐流轉著溫潤又含蓄的光澤,仿佛周身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月華。
烏云般的青絲綰成了優雅的凌云髻,發間點綴著數枚東珠簪釵。
鬢邊斜插一支蕾絲金鳳步搖,鳳口垂下的三串瑩白珍珠,正隨著她的步履在她頰邊輕輕搖曳,與她耳垂上那對渾圓的珍珠耳珰相映生輝。
她并未濃妝艷抹,但這般清雅中見華貴的裝扮,令人心曠神怡。
裴煜伸手將她攬到身前,指尖輕撫過她的臉頰,低語道:“還是朕的淺淺,淡妝濃抹總相宜。”
他越看越是喜歡,薄唇微揚,緩緩俯首,精準攫住他最喜歡嬌柔唇瓣。
本只想淺嘗輒止。
這一吻不覺沉醉其中,漸漸纏綿悠長。
他喜歡她的唇,嬌軟軟糯,讓他食髓知味。
姜若淺身子慢慢變軟,幾乎軟倒在他懷中。
裴煜手臂穩穩環住她的腰肢,將她牢牢鎖在懷里。
“嗯……”她輕吟一聲。
他的吻愈發灼熱,帶著龍涎香的清冽氣息,霸道地侵入她的唇齒之間。
這可是賞菊宴上……姜若淺口不能,只得輕捶他的肩頭示意。
裴煜略略退開寸許,貼著她的唇角低問:“是朕弄疼你了?”
“陛下,會被人瞧見的……”
裴煜聞輕笑,拇指輕柔拭去她唇邊暈染的口脂,目光深深:“淺淺,無論將來發生什么,你都是朕心愛之人,是朕唯一的妻。”
姜若淺不知裴煜為何突然說這番話,卻仍伸手環住他的腰,仰起小臉。一雙杏眸亮如星辰,漾著粼粼波光:“陛下,也是臣妾最好的夫君。”
裴煜輕抬她的下巴,情難自禁地又落下一吻。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通傳:“宴席已開,佳樂郡主請各位入席!”
纏綿的兩人這才分開。
原以為此處僻靜,不料不遠處竟有幾位貴女正怔怔地望著這邊。
姜若淺霎時羞紅了臉。
裴煜卻神色從容,只抬眼冷冷一掃,目光中自帶帝王威儀。
那幾位貴女慌忙垂首行禮,匆匆離去。
“淺淺,我們也入席去吧。”
德福公公與佳樂郡主久候圣駕不至,正立于宴廳門外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