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汗水龍涎香混合著石楠花香。
不再是那個坐在高位上端方指點江山的帝王。
而只是一個邀她共赴巫山的男子。
時值傍晚,萬里云淡。
幾縷昏黃的夕陽余暉,穿過云層,透過雕花窗欞罩入殿內,落在兩人身上,像是鍍了金輝一般。
她的每個細微表情。
每個情不自禁溢出的聲音。
都給他無盡的力量。
姜若淺累極了。
被抱上床時,身子縮在衾里,她在想這世事真是得到多少,便要付出多少。
攀上山頂,歡愉是歡愉,可也是真累啊。
今日,她雖從貴太妃手中奪回了統攝六宮之權。
可也被懲辦了啊。
寅時過半,關雎宮寢殿內。
煙紫色的帳幔低垂,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自內緩緩挑開。
那手冷白修長,掌心微攏,指形秀致,卻并非瑩白無瑕。
幾處淺淡的疤痕依稀可見,皆是昔日沙場浴血的印記。
他曾握刀劍、踏敵血,一步步走上這帝王寶座。
裴煜起身,取過一旁繡著云紋的里衣穿上。
整斂衣領時,指尖不經意撫過頸側,那處是昨夜被他逼急的姜若淺發狠咬下的牙印。
此時已經結痂,衣領的遮擋下若隱若現,很好看的烙印在他冷白的肌膚上。
他薄唇不覺勾了一下,總算朝服衣領高。
若是被那些朝臣看到,誰能相信端方溫潤,克已復禮的帝王,也有如此荒唐的一面。
想到昨夜她被他磨極了,氣性上來,紅著眼趴他頸上就一口。
毫不留情。
真是一點都不怕他啊。
裴煜穿好衣裳,再次撩開帳幔,狹長的鳳眼微挑了一眼里面的人,方轉身踏著晨露上朝。
一個時辰后,姜若淺才悠悠轉醒。
她身子懶懶的靠在床頭,一截玉頸被青絲掩蓋,雪白的肌膚上,有深深淺淺難掩的痕跡。
在廊廡下聽到動靜進來的胭脂,看到主子身上只穿一件玉色小衣,微凝的眉眼帶著幾分慵懶春色。
“娘娘,起吧。”胭脂上前。
“嗯。”
隨著淡淡一聲,女子手搭在她的掌心,指尖是透著潤潤的嬌紅色。
這時秋菊從外面,走至近前:“娘娘,證據已經全部送來了。”
姜若淺一邊凈面,一邊淡聲吩咐:“先用膳吧。”
她不急不緩地用過早膳,執起繡帕輕拭唇角,才向秋菊道:“本宮腰酸得很,去請肖太醫來一趟。”
胭脂命宮人撤去膳席,扶著姜若淺往正廳走去。
“娘娘,可要奴婢為您揉揉腰?”
姜若淺側過身子,任胭脂不輕不重地揉捏著。
“娘娘這是要處置肖太醫?”
姜若淺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非也,留著他,更有用處。”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肖太醫提著藥箱躬身入內,垂首行禮:
“臣參見嫻妃娘娘。”
自進殿起,他便始終低眉斂目,不敢抬頭。
姜若淺嗓音柔軟地傳來:“本宮腰酸體乏,有勞肖太醫,好好為本宮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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