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禁足期轉瞬即逝。
今天是女眷們解禁的第一天,漪蘭殿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女眷們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容光煥發,畢竟誰都不想把自已不好的一面展示出來。
張承微不服之癥剛好,又感染了風寒,這前后也臥病榻了一個月。
身形更加纖細了,臉上還帶著病容,身上浸染了藥香。
本來她可以等身體好利索了再來請安,但是今天是女眷們解禁的第一天,她必須來。
除了那天感染風寒殿下來了一次暖香居,待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后面再也沒來過。
女眷們解禁,東宮后院又熱鬧起來了,張承微怕再不出來露面,殿下就真的忘了她了。
“妾身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張承微屈膝給太子妃請安。
“起來吧。”太子妃一如既往的端莊清雅。
“謝太子娘娘。”張梅兒盈盈起身。
她一身淡雅的衣裙,發髻上也沒有過多裝飾,斜插了兩只素銀簪子,耳墜子也是素銀的。
“張承微越發有寒冬臘月的傲梅之姿,堅韌又清冷,在一眾精心打扮的姐妹中,倒也顯眼。”
張梅兒笑了笑,“謝太子妃娘娘贊賞,承微愧不敢當。”
“一股窮酸樣。”林良娣手里捏著手帕嫌棄的扇了扇,是半點面子都不給。
張承微嘴角的笑僵住了。
太子妃看向林良娣,嚴厲道,“林良娣,你忘記上回是怎么禁足的了?太子殿下希望看到的是后宅和睦共處,而不是事端不斷。”
林良娣起身福了個身,“是,妾身謹遵教誨。”
“坐下吧。”
林良娣陰暗的看了張承微一眼,坐下了。
“側妃娘娘到。”門口宮人揚聲高喊。
所有人的視線投了過去,張梅兒也緩緩轉身看過去。
隨后瞪大了眼睛。
環佩輕響,姜不喜在丫鬟攙扶下,款步而入。
外邊的日頭斜斜照進來,灑在她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
她穿了件石榴紅蹙金繡鸞鳥銜枝的衣裙,衣料是極軟的云錦,裙擺隨著步子輕晃,金線繡的鸞鳥羽翼仿佛要振翅飛出。
沒有束腰帶,能看見衣服下隆起的肚子,已有五月身孕,卻不顯腰身笨重反添了幾分獨有的韻味。
發髻梳成飛天髻,正中插著累絲嵌東珠的赤金步搖,珠串隨呼吸輕顫,垂在頰邊的碎鉆流蘇晃得人眼暈。
鬢邊斜簪兩支點翠嵌紅寶的海棠簪,耳墜是成對的赤金葫蘆形墜子,走動時墜子輕撞,叮當作響。
她臉上未施胭脂水粉,只唇上點了正紅的胭脂,襯得肌膚更加白皙瑩潤,媚眼如一汪春水,秋波流轉,鑷人心魄。
被太子殿下厭棄,不得寵的姜氏,不但不見憔悴,狼狽,反倒越發美麗的驚心動魄。
滿殿的女眷都被她比了下去。
就連殿中低頭侍立的宮人們都忍不住偷偷抬眼瞧。
姜不喜帶著一陣香風,走到了張梅兒身邊,給太子妃請安。
一身素雅衣裙,只簪銀釵的張梅兒在珠光寶氣,艷麗十足的姜不喜對比下,完全壓得黯淡無光,仿佛成了她的婢女。
張梅兒捏緊了手里的帕子,一種名為嫉妒的東西從心里瘋狂涌出。
為什么!
為什么朱寡婦還能活得這么好!
“臣妾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姜不喜向太子妃福身。
“姜側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禮,坐下吧。”太子妃賢淑的聲音響起。
“謝娘娘。”姜不喜起身,轉身便在太子妃下首的第一把圓椅坐下。
張梅兒見姜不喜看都沒看她一眼,咬了咬下唇,眼中出現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