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的手臂環過小桃奈肩背,將對方護在自己胸膛和手臂構成的港灣里,手掌輕輕的安撫,拍著對方。
“樂樂別怕,沒事了,有我在。”
陳澈低頭輕語,聲音低沉而溫柔,和林歲歡質問時的平淡判若兩人。
這充滿安全感的保護和溫柔的安撫,讓小桃奈的嗚咽聲都不禁稍微小了一些。
她六神無主,此時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下意識將臉更深的埋進陳澈的頸窩,躲避著林歲歡那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目光。
殊不知這一幕,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進了林歲歡的心窩。
“你…你們…”
林歲歡看著陳澈旁若無人抱著小桃奈,又看著小桃奈在對方懷里尋求安慰。
看著他們之間那刺眼的親密無間,一股難以喻的酸澀、憤怒、委屈和徹底被排除在外的冰冷感瞬間席卷了她。
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外人,像個無理取鬧的小丑。
“陳澈,你混蛋!”
林歲歡悲憤欲絕,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重新把矛頭對準了陳澈。
良好的教養,讓她并沒有指著陳澈,但粉拳緊握、肩頭發顫,目光好似一把浸滿失落和痛苦的刀,直直的望著陳澈。
“樂樂她還是個孩子,你這個混蛋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雖然林歲歡表現出一副抓奸的姿態,可實際上她心里未嘗沒有發虛。
別說是離婚了。
分手這種狠話她都無從說起。
此刻被憤怒沖昏頭腦,她無法冷靜,找不到更有力的指控。
只能抓住“年齡”,這個她目前自認為最嚴重、最有力的武器,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某種說不清的心痛而尖銳刺耳。
“下得去手?”
陳澈抬起頭,眼神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帶著一絲無所謂,反唇相譏道:
“誒,你不要給我扣帽子,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到你嘴里就這么難聽?別說我們是男未婚女未嫁,關鍵是我也沒做什么啊,你誣陷我之前,首先要講證據好不?”
林歲歡氣的發抖,但一時之間她還真沒想好用什么話進行反駁,也被他這倒打一耙的無恥邏輯氣得眼前發黑:
“你…你強詞奪理!明明是你…”
陳澈打斷她道:
“還有啊,樂樂是即將邁入獨立的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我也愿意對她的喜怒哀樂和一切付出和努力進行負責,不行嗎?”
小桃奈聽到這話,心尖猛顫,眼淚繼續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她現在腦子里就兩個字:
“他媽的值了。”
有了陳澈這番話,小桃奈已經完全被對方奪走了身心,就算是她現在給了哥哥,她也不會后悔,不會有任何怨。
“負責?哈哈哈…”
林歲歡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氣得幾乎笑了出來,心里又酸又苦。
她感覺從她出生到現在,心里從來沒像此刻這么難受過,都被氣出了眼淚。
那種感覺怎么形容呢?
就像自己的一番努力被否定,不但如此還被對方像丟垃圾一樣完全舍棄,努力換不來任何回報,反而是她人成了贏家。
她很委屈,但她不想表現出來,只能苦著小臉讓自己鎮定再鎮定。
可目光放在床上的二人,她的情緒壓根控制不住,甚至有了失控的跡象。
“你拿什么負責?你這種朝三暮四的爛人有什么資格說負責!”
“我配不配,不是你…”
陳澈的語氣冷了下來,但望著林歲歡此刻流淌下來的淚水。
狠話最后被藏了起來,陳澈抓著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靠在床頭目光直視:
“我不想爭論這些,我累了,不過我需要提醒你林歲歲,這里雖然是你家,可今晚卻是我的房間,你深夜闖入我的臥室,掀我的被子、打我、辱罵我,憑什么、又為了什么呢,我是欠你的還是騙了你?”
林歲歡抹了抹眼淚,她壓根不讓自己表現的委屈,可聲音卻帶著哭腔:
“我是半夜醒來,發現樂樂不見了,才來你房間的,不然你以為我愿意來啊,我早就發現你們倆不對勁了!”
陳澈聞,低頭看向懷里驟然僵硬起來的小桃奈,手臂卻收得更緊了一些,并沒有推開的意思,抬頭心平氣和道:
“首先聲明一下,我不愿意破壞你們姐妹倆之間的感情,
另外我喝醉了,現在剛剛睡醒,可能我睡之前犯了糊涂,曾經暗示過樂樂過來陪我,樂樂很乖、很聽話,不忍心拒絕我,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如今發生了這一幕是事實,我不知道我醉酒狀態下有沒有辦什么蠢事,我也不知道你看見這一幕是會當做沒看見,還是認定我們有什么,
那些都不重要了,你要是覺得我們發生了關系,那我們就發生了關系,
只要樂樂愿意,我愿意往后余生對她的一切負責,我會護著她一輩子,對她好,不讓她受委屈,這壓根不是什么大事。”
陳澈的語氣平淡。
甚至有一點點溫和。
可聽在林歲歡耳朵里,反而比之前對方跟自己爭吵的那些話還要傷人。
而且對方還拖長音調,身體微微前傾,眼神坦蕩得近乎欠揍。
“我…”
林歲歡被噎得啞口無。
一時間,她滿腔的怒火和委屈瞬間失去了支撐點,明明那么的安靜,可她卻如墜冰窟,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和落寞。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此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微微顫抖,手指冰涼。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小桃奈壓抑的抽泣聲在昏暗的光線下交織。
這個時候,在被子里把睡袍重新穿好的小桃奈動了,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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