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人丹?!今日或明日?!”
薛長圣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一股磅礴而壓抑的氣息不受控制地溢散開來,整個營帳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這幫混賬的蠻人,到底還藏了多少后手!軒幽一旦提前恢復五品……”
他的目光掃過帳中眾人,每一位都是六品的頂尖好手,是他的親衛精銳,但面對一個擁有詭異秘法、恢復全盛的五品先天大祭司,他們沒有一人能是對手!
常睿更是擋不住!
“嚴峰將軍回不來,我們又被這孽蟒拖住……青州營內誰還能去對付他?”
一名親衛擔憂的問道。
“我們青州營……是真的沒人了!”
薛長圣的拳頭同樣是捏得咔咔作響,指節發白,聲音當中充滿了被掣肘的焦灼和無奈。
一種青州頂尖戰力被同時牽制、后繼無人的無力感,彌漫在營帳之中。
“對了總兵!”
就在這時,項皓陽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頭,語速急促道,“還有另一條消息,方才徐元傳訊,江北已于今晨帶著隨從,離開了州城大營,快馬加鞭,直奔壬字營方向而去了!看那架勢,他是要趁著軒幽傷勢未愈,回去徹底了結此事!”
“什么?!他回去了?!”
薛長圣瞳孔驟縮,臉色更加鐵青:“糟了!他還不知道蠻人送去了新型人丹,軒幽恢復傷勢的時間會大幅提前!此時回去,簡直是自投羅網!”
他猛地轉身,眼中憂色一閃,斬釘截鐵道:“皓陽,事不宜遲!你即刻出發,全速趕往壬字營!務必在江北遭遇軒幽之前找到他,或直接支援常睿!告訴他,軒幽或已恢復五品戰力,絕不可貿然硬拼!你們只可拖延纏斗,不可正面交鋒,保住壬字營根基,堅持到——”
“堅持到嚴將軍他們回援嗎?”
一旁絡腮胡親衛眉頭緊鎖,沉聲接話,“總兵,江總副將雖實力出眾,州城敗馬永、孤身破寺、斬殺半步先天的寶清,樁樁件件都堪稱驚艷!可六品與五品之間,終究天差地別!寶清倚仗邪功、年老體衰,軒幽卻是實打實的五品大祭司,全盛時期兇威赫赫,更通詭術!”
“江北總副將少年得志,連破強敵,自信是有的,也難怪他想著趁其病要其命。可若軒幽已然恢復……就算他天資再高,也絕非敵手!項兄必須火速支援,與常兄聯手,或可勉強周旋。”
薛長圣頷首,眼中憂慮幾乎凝成實質:“確是如此,但也只能暫緩局勢。我看能否急調五品回援,誅殺軒幽,或者……我親自前去……”
話音未落,帳內親衛齊齊色變,同時單膝跪地,疾聲道:“總兵不可!”
項皓陽搶先勸道:“總兵!風雪山局勢牽一發而動全身!那天罪玄冰蟒之所以蟄伏深處,全因忌憚您的威壓!它此刻隱忍不出,正是在等您松懈、等您離開!您若一動,它必感知壓力全無,將肆無忌憚開始化形!”
“如今它藏于風雪核心,妖氣波動唯有您以五品巔峰靈覺方能隱約捕捉。您若坐鎮于此,待其化形征兆顯現,我們尚可集結全軍、拼死一搏,阻其于蛻變關頭!”
“可您若抽身離開,它便如脫韁孽龍,在這風雪山的天然屏障內再無鉗制,何時化形成功我們都將懵然不知!待其功成出關,實力更進,那時才真是……青州末日啊!”
聽到這番話,薛長圣身形一滯,他豈不知輕重?
天罪玄冰蟒,才是懸在青州頂上最鋒利的刀!
可壬字營那邊怎么辦?江北這顆被他寄予厚望的種子又怎么辦?
“可是……江北他們,還有壬字營數千軍民……”
他字字艱難,喉間擠出掙扎與無力。
“總兵!”項皓陽挺身昂首,目光灼灼,“屬下明白!屬下定竭盡全力,誓死守住壬字營,護住江總副將!我們據守軍寨、借用地利陣勢,就算軒幽恢復,也未必能輕易攻破!只要嚴將軍他們盡快解決黑沙河之困,就仍有轉機!懇請總兵以大局為重,留守鎮懾妖蟒,這才能為青州爭取最大的希望!”
薛長圣深吸一口凜冽寒氣,仿佛要將滿心焦灼壓入肺腑。
他凝視項皓陽堅毅的目光,又掃過跪地請命的親衛,最終,將千鈞重擔沉沉壓下。
他閉目片刻,再睜眼時,已強復沉靜:
“好!皓陽,你去!務必小心,若事不可為,帶人撤回州城!江北那小子……告訴他,留得青山在!本帥……等你們回來!”
“遵令!”
項皓陽抱拳躬身,不再多,轉身掀帳而出,頃刻間沒入呼嘯風雪之中,疾馳奔向壬字營。
“……”
目送著項皓陽的身影消失在風雪當中,薛長圣偏頭望向旁邊一名親衛:“那‘莊鹿’的情況怎么樣了,抓到了嗎?”
“回總兵!這莊鹿在青州各地為禍,就是為了分散我們青州營的注意力和戰力,掩護天罪玄冰蟒化形!此僚作為半獸人,身懷鹿妖血脈,速度實在太快,我們派了幾個字營追擊,都……沒能追到。”
那名親衛連忙抱拳回復,但聲音越到后面越小。
薛長圣搖了搖頭,目光緩緩看向營帳外的漫天風雪,發出一聲長嘆:
“我們青州營,是真的山窮水盡了啊!”
……
壬字營。
營中軍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肅殺之氣彌漫。
羽柔蓮步匆匆,黛眉緊鎖,眼底的憂思幾乎化不開。她徑直尋到了正在校場巡視的常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