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顯然不錯,已至酉時兩刻,卻尚未完全天黑。
斜陽西照,一片橘紅撒下,縷縷金輝與漫山遍野的雪白交相輝映,將整個齊陽峰印染得如同仙境,如夢似幻。
曹景延出了主殿寢宮,身型一晃騰上高天,獵獵的衣袂和尖銳的破空聲,彰顯著他此刻激蕩的心情。
長虹化作流光朝山下俯沖,又突然改變方向飛向側峰,落在一處洞府院前。
曹景延看向敞開的門戶,邁步走進院子,邊笑喊道:“師姐!”
裴至岸與溫妙芙一同出現在門口,兩張沉郁的臉龐露出笑容,異口同聲叫道:“小師弟!”
曹景延注意到二人的臉色變化,暗自狐疑,連連拱手笑道:“裴師兄也在,師兄師姐新年好!”
“師弟新年好!”
師兄妹二人還禮,溫妙芙擺手作請,笑吟吟道:“小師弟快里邊坐!”
入得客廳,曹景延環視,只見桌上只放著一個茶壺和兩只杯子,杯中茶水已經見底只剩幾片茶葉,隨口道:“師姐沒添些侍女丫鬟,感覺有點冷清。”
溫妙芙從櫥柜里取出碗碟,裝盤靈果糕點等吃食,回道:“我自己一個人習慣了,用不著下人。”
裴至岸則動用法力將水重新煮沸泡茶,笑道:“小師弟精神煥發,氣勢逼人,想必修為又有精進!”
“還行,多開辟了兩個竅穴。”
曹景延頷首回道,看著兩人落坐,直問:“師兄,師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師兄妹二人臉上笑意斂去,彼此對視交換了下目光,溫妙芙翻手遞出一塊玉牌,滿面憂慮道:“是師尊,遭遇了生死危機……”
曹景延目光一凝,小心接過魂牌,只見上面有三道清晰的裂痕,忙問:“什么時候的事?”
溫妙芙抿了抿唇,解釋道:“便是你婚宴大典第二日下午,一個時辰內,三道裂痕先后出現,師尊應該是遇到了強敵,經歷激烈廝殺,導致重傷性命垂危。”
“以魂牌變化的情況來看,師尊要么是將敵人斬殺,要么成功逃遁擺脫了追擊。”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只是不知傷勢能否恢復,若是再遇到危險,恐怕……”
裴至岸接著道:“我剛從青巖坊市回來,打聽確認了,與師尊同行遠游的另一名吳國金丹七層強者,魂牌先后出現兩道裂痕,最終化作粉末,隕落了。”
曹景延寬慰道:“時隔半個多月,既然師叔的魂牌沒有徹底爆裂,說明暫時安全了,應該是尋了隱蔽之所療傷,祝師叔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兇化吉。”
師兄妹二人輕輕點頭,暗自祈禱。
曹景延又看了看玉牌,遲疑片刻道:“裴師兄,溫師姐,祝師叔的魂牌不如放我這,過段時間我也準備遠行,去秦國買融靈丹,可以順路打探一下師叔的消息,有魂牌在,沒準能找到師叔。”
二人神色皆動,溫妙芙驚道:“這么快?小師弟你雖然戰力非凡,可外邊不同燧國這般窮鄉僻壤的小國,高手如云說是元嬰遍地走都不為過!”
“師尊才出走三十多年,便遇到此等危機,兇險可見一斑!”
“而且東域這么大,師尊只說去大秦皇朝,一路游歷過去,估計很少坐傳送陣,多半遠未到秦國地界。”
“小師弟心意,我與大師兄心領,刻意尋找如大海撈針,機會渺茫。”
“小師弟還是慎重考慮,等突破金丹,或者煉體到二重天后期再考慮遠行也不遲。”
“咱曹氏雖然很多人等著用融靈丹,但大家壽元還充足,不必急這一時。”
裴至岸跟著道:“是啊小師弟,你要知道,燧國大部分外出遠游的金丹強者,都黯然收場,百年內隕落的都占六成之多。”
曹景延心中一驚,看去問:“傷亡有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