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到了深冬。
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如柳絮般灑落山野林間。
不過半日功夫,齊陽峰遍地都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瓊枝玉樹,冰晶倒掛,在午后微弱的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雪景怡人。
曹景琪身披一襲藍白相間的貂裘,毛茸茸的領口襯得俏臉明艷動人。
她踏著新雪,快步穿過庭院,留下兩行淺淺的腳印,行至殿前,眉眼頓時彎了起來,揚聲叫道:“嬸娘!”
話音未落,人已閃至面前,親昵地一把摟住對方的手臂。
梁詠晴穿了件暗紅色錦繡金紋袍,外罩同色大氅,發髻間一支碧玉簪子斜斜插著,端莊中透著幾分隨和,只瞧了侄女一眼,便將目光投向后方。
緊隨曹景琪而來的齊夏至,身著青色棉袍,看著有些單薄,連忙行跪拜大禮:“夏至拜見表舅母!舅母福壽安康!”
梁詠晴滿面柔和笑意,連忙將少女扶起,不由得輕輕捏了捏對方的手臂,笑呵呵道:“不必多禮,以后跟琪兒一樣,隨意些,天氣這么冷,怎么不多穿點?”
齊夏至一張小臉被寒風吹得紅撲撲,展露笑顏,杏眼亮晶晶道:
“孩兒不冷!修行之人這點寒意不算什么,孩兒不曾消耗元氣御寒,就當鍛煉體魄了!”
梁詠晴笑著拍了拍少女冰涼的玉手,拉著朝大殿里去。
三人移步至案幾前入座,已有侍女丫鬟搬來爐子,擺上靈果點心。
梁詠晴關心詢問齊夏至的修行情況,眼下已到煉氣圓滿,準備筑基。
隨后,又有南宮衣容、顧玉穎、方小樹等人陸續聚來。
眾女圍著暖爐,添茶續水,聊著修行心得、族內外趣事,不時響起陣陣清脆的嬌笑聲,將這冬日嚴寒都驅散了幾分。
炭火漸弱,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侍女丫鬟悄無聲息地點起燈燭,暈黃的光芒填滿大殿。
梁詠晴目光不由得飄向通往大殿深處的幽靜長廊,問:“延兒一直沒動靜嗎?”
曹景琪正拈起一枚朱紅靈果放入口中,嚼著道:“沒呢!后面哥哥自己在石門上加了道禁制,我聽不見里邊聲音了,臨閉關前說我打擾他,我可不敢再往里傳音找罵!”
梁詠晴心中不免擔憂,改為傳音與侄女道:“不會出什么問題吧?這都七個月了,五瓶異獸精血能恢復大半,雨岑又給了那么多妖獸精血。”
曹景琪美眸眨動,傳音回道:“嬸娘別擔心,您給的異獸精血,之前哥哥只煉化了兩瓶,我估計他不舍得用,想留到以后給孩子用。”
梁詠晴抿唇默了默,輕嘆一聲道:“我那還有兩瓶,原本也想著等到延兒出個靈根兒子,給孩子淬煉根骨優化資質,早知道一并給他了!”
曹景琪抬眸看去,心中無語又無奈,好笑道:“您到底藏了多少啊?您自己用啊!以后還能尋到珍貴的天材地寶,等哥哥出關,我一準告訴他!”
“你少多嘴!”梁詠晴瞪去一眼,跟著又道:“我就隨口一問,不必打擾,等延兒自己出關。”
說罷,她雙手按了按膝蓋起身告辭,其余眾女也各自散去。
曹景琪和方小樹去到主臥。
明知道聽不見聲響,曹景琪依舊趴在石門上一副偷聽模樣,心癢難耐、躍躍欲試后,終究沒有往里傳音。
與此同時,石門之后。
修煉室陣法臺上,曹景延又一次停下功法,睜開雙眼,傳出一聲長長的無奈嘆息。
此刻他胡子拉碴,頭發遮眼,看上去有些邋遢,腳下四周原本堆積如山的光燦燦靈石,悉數變成了灰敗之色,靈氣盡失。
其實梁詠晴和曹景琪都想岔了。
為了與顧玉穎突破最后一層關系,破掉對方的膜之阻隔,曹景延此次閉關可謂動力十足。
只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在煉化三瓶多手精血和諸多妖獸精血后,便徹底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繼而如諸葛行所說,許是體內融合了鎖妖谷煉心關的本源之力,水到渠成很順利地點亮了第九百九十七個竅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