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無策的曹景延,內心漸漸滋生出絕望的情緒,這蟲王根本打不動,其體表黑、白、紅三色光暈使得長戟如陷泥沼,再大的力氣都像打在棉花上。
砰~
鐺鐺鐺~
二者又一次短兵相接,硬碰硬。
曹景延勢大力沉的一擊,雙手握著長戟怒砸在蟲王腦后一寸的板甲之上。
天龍蟲王那龐大的軀體猛地下沉三四丈,吃痛地發出‘咿咿’嘶鳴。
曹景延剛暗自一喜,緊跟著大腦傳來陣陣刺痛。
恍神的一瞬間,蝎鉗劃破他的血罡護罩,同時,蟲王身體蜿蜒扭動,結結實實地懶腰撞擊在他的腰側。
砰!
及時凝聚防御的曹景延,好似被一座大山砸中,喉嚨發甜,噴出一口鮮血。
他感覺渾身骨頭都散架了,整個人如流星般倒射,砸落在地,深陷地坑。
天龍蟲王仰頭作嘯天之狀,如神龍一個盤旋,俯沖而下。
曹景延從深坑中竄出,如拔地飛升,擎戟直刺,毫無頹勢,嘴角蕩開一絲弧度,自以為找到了對方的破綻。
砰砰砰~
鐺鐺鐺~
一人一蟲再次激烈碰撞,騰挪翻轉,打得空氣爆鳴不斷,天地變色。
又一刻鐘。
曹景延皺起眉頭,意識到蟲王后腦板甲并不是弱點,只是會讓對方吃痛,卻無法破掉三色光暈的防御,造不成致命傷害。
可他又別無它法,只能認準了這一部位,瘋狂攻擊。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劉思詩已是香汗淋漓,發絲濕透黏在臉頰上,雖未受傷,卻顯得頗為狼狽。
面對增至十九股颶風的蟲群,她手忙腳亂,從最開始間隔一刻鐘丟出一只妖獸,到現在,每五息就得丟出七八只妖獸方才奏效。
本不想讓男人分心,幾經猶豫后,她還是傳音提醒道:“景延!只剩不到一百只妖獸了!可有尋到蟲王弱點?”
曹景延動作一頓,心中一凜,施展身法躲閃后退,不自覺扭頭朝遠處看去一眼,若是對方死了,蟲群過來,自己撐不住片刻也會灰飛煙滅。
劉思詩以神識感知著男人的位置,又道:“你自己能走嗎?不用管我!”
曹景延心中苦澀,若是能逃,哪里會拖到現在?
此前他深入地下尋找蟲王,所過的方圓兩三百里,地下全是密密麻麻的蟲子,還不知這片荒山范圍有多廣,即便沒有蟲王,已被驚動的低境蟲群,也足夠將自己二人圍困吞噬。
沒有聽到男人回應,劉思詩意識到處境,嘴角扯出一絲笑意,說道:“沒事!你我一起上路,有伴!下輩子我一定要早早遇見你,名正順,坐八抬大轎嫁給你做正妻!”
曹景延深吸一口氣,正要回話。
似乎感覺到男人的不甘心,也為了臨死前多與對方說些話,劉思詩笑著寬慰道:
“早在掉進空間裂縫之前,我們便預想過必死的結局。”
“多活了十幾年,我體會到了做女人的快樂,很知足!”
“你也解了多年寂寞,不虧!”
“你我再使出渾身解數,多殺些蟲子墊背,穩賺不賠!”
罷,劉思詩不再一味躲避,主動朝蟲群發動攻擊。
曹景延聽到‘渾身解數’四個字,卻突然慧至心靈,腦海中靈光一閃,趕忙凝音喊道:“詩詩!再堅持一會!”
他死馬當活馬醫,作最后殊死一搏,腳尖交疊躋身高天,雙手握戟俯沖,以泰山壓頂之勢,豎刺而下。
天龍蟲王兩只碗口大的眼珠露出輕蔑之色,依舊不躲不避,蜿蜒升空,直面迎擊。
瘋狂呼嘯,熱浪撲面。
二者即將碰撞之際,曹景延眉心沖出一枚虛幻短劍,一閃而逝,沒入蟲王腦袋。
頓時。
蟲王那擬人化的眼神出現呆滯,周身閃爍的三色光暈消失,龐大的身軀竟然僵住,直挺挺地往下方墜去。
曹景延大喜過望,忍著昏昏沉沉的大腦,猛地加速插戟。
僅僅只是一瞬間,天龍蟲王眼睛便恢復神采,體表再次浮現三色光暈。
卻為時已晚。
曹景延拄著長戟已然貫穿碩大的腦袋,一人一蟲如隕石墜地,地動山搖,塵土飛揚。
“咿咿~”
蟲王發出凄厲的慘叫嘶鳴,垂死掙扎,揮動寒光閃爍的蝎鉗,將曹景延的左臂剪斷。
曹景延面不改色,毫不退縮,單手擰動黑戟,體內氣血和元氣一股腦兒地灌入,沖進蟲王腦部。
呼吸之間,蟲王再也發不出絲毫聲音,剛舉起的兩只鉗子重重垂下,連周身泛著金屬光澤的板甲都變得黯淡無光,死得不能再死了。
另一邊,扔出最后兩只妖獸的劉思詩,眼睜睜看著蟲群卷來,卻面無波瀾,毫不畏懼,正準備自毀丹田自爆,喊道:“景延,我先去!”
下一刻。
近在咫尺的蟲柱颶風卻突然停下,化作一只只清晰可見的蜈蚣,如下雨般簌簌落至地面,如潮水般褪去,鉆入地下消失。
見此情景,劉思詩愣了下,隨即面露欣喜,扭身朝男人飛去,邊叫道:“景延!”
此刻,曹景延方才松開長戟,從蟲王身體上滾落到地,大口大口喘息,一張臉龐慘白如紙,無絲毫血色。
“景延!你怎樣?”
劉思詩飛身近前,將人扶起抱在懷里,看著那開始滲黑血的斷臂傷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曹景延只來得及虛弱地說了句‘內丹空間……蟲卵……’,便暈死過去。
劉思詩急忙從對方丹田取出珠子,往里一瞧,然后又環視四周,將人收進珠子,攝來半截斷臂,匆忙飛身遠離。
北部大殿。
牛魔王看著這一幕,笑道:“看來這小子命不該絕啊!”
金翅鵬王簡單評價道:“神識不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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