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又空了,法蒂瑪,你難道忍心我的靈魂就此黯淡?”面對滿是愁緒的少女,少年的聲音再也不復當初熱烈,他別過了臉。
“可我為你付出了一切!特瑞西,你不能這么對我!”少女情緒激動地扔下紅緞。
“一切?你不過是從那個樂園里踏出!可我呢!為了與你相見的那一刻鐘,我的騎士付出了他最忠誠的靈魂!”少年也憤慨起來,他揮舞的手臂打下了法蒂瑪起舞的畫架,“我忠誠的羅布!我多么想他啊!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你,你!”少女后退兩步,那些瑩藍聚集到她身后,猛烈跳動起來,她指著撕開面目的少年,再說不出一句話。
“好了,法蒂瑪,我們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少年側過身子,聲音聽起來疲憊極了,他將背上的畫架向上提了提,“我只是出去做一幅畫,你在這里等我回來就好。”
“等你回來?等你帶回新的月光么?”
“法蒂瑪!?”
“啊!我本是太陽的孩子,卻被你偽裝的深情所蒙蔽,拋棄我的一切;我本該日光般閃耀,卻為迎合你的喜好,不斷忍受月光的冰寒!”不顧少年的羞憤,少女張開雙臂向觀眾的方向走了兩步。
“我看清了!那飄來的緞帶不是愛情的萌芽,更不是你我之間的見證,它是毀滅伊甸的毒蛇!”少女低頭看向腳邊的紅緞,她蹲了下來,輕柔地將那紅緞放入手心,再開口時,她平靜了下來。
“特瑞西,日光從不排斥我,我只是不舍這一身對你的情感,”少女站起了身,她背著少年,手上的紅緞宛若鮮血般淌下,“你說我不過是從那樂園里踏出,我不愿跟你多計較這背后的意義,但我要讓你知道一些事情。”
在少年因為少女的話驚疑不定時,少女轉過身來,她蒼白的臉上燃起血色,身體卻更加虛幻。
“永晝光明的背面,是踏不去的陰暗,我要走了,可我到現在也舍不得你,特瑞西,就留下我對你的一身愛意,讓它在你最愛的月光之下一遍遍訴說,就像你最開始說的那樣――”
“特瑞西,請原諒我的私心,我希望我能在你的心里停留地久一點,愿你在欣賞月光時,能夠想起我這付出心的可憐人。”
“不,不!”少年驚恐地向少女撲去,卻只抓到那漸落的紅緞,少女的身形消散,徒留她飄渺的話語。
“我將歸去我的樂園,我愿化作走獸、化作飛鳥、化作游魚,于其間永存――”
“法蒂瑪......”少年呢喃起來,他想起了少女最初的靈動,不自覺的惆悵起來,然而不等他沉淪于這份情感,手心紅緞的熾熱就迫使他發出慘叫,他一把甩下那曾經愛戀的證明。
紅緞還未落地之時就在黛拉魔杖的揮舞下完全變黑,枯瘦女人的形體自其間拱起,沼澤般的粘膩覆蓋了那異性全身,那新生的怪物叫喊起來,“愛啊!情啊!特瑞西!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鬼!鬼啊!”少年癱倒在地,雙腿胡亂的蹬著,他鼓不起逃跑的勇氣,只讓自己后退了了一點,驚慌之下,他胡亂呼喚起早已消散的騎士的姓名,“羅布!羅布!救我!快將這丑陋的女鬼殺死!”
愛與哀構筑起的女鬼沒有傷害丑態百出的特瑞西,月光下,她游蕩在特瑞西身邊,一遍遍用她尖銳的哭嚎訴說延續至今的愛意。
今后,她也會在無數個月夜中,向心愛之人展露她濃烈的情感
書本在講完這句話后被諾特甩著魔杖猛地合上,被關起的窗簾也在黛拉的魔杖揮舞間唰的打開,退到一邊的三人走上了舞臺。
“這有點,太超規格了,”緩過神來的洛哈特看著扎比尼和黛拉身上日光下只顯出淡淡水痕的涂料,愣愣地鼓著掌,“不,我要說這太棒了!”
臺下隨即也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臺上的四位小蛇鞠了一躬,德拉科牽著黛拉走下了臺。
他們不像是舞臺上那樣曖昧的十指相扣,僅僅是兩只手搭在一起的握著,但是相觸的掌心火熱火熱異常,這可能是樂園與外在之間的隔膜,也可能是紅緞帶來的纏綿。
但我不會將你拖入讓你痛苦的環境之中。
我不要做自私自利、沉浸于月光的特瑞西,也不愿你做深陷情愛、迷失自我的法蒂瑪。
我只要你是你,最初的你。
這里不是必須產生沖突的戲劇,那就讓我們各退一步,不再關注對方周圍,只以單純的德拉科和黛拉相遇。
即便在看不見未來的觀望里永遠隔著不可逾越的鴻溝相望,我也絕不愿放棄你。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