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是不喜歡,我再做一個給你。”宮遠徵認真的說道,他越認真,洛清芷越懊悔,自己這張破嘴,在胡說八道什么呀。
“不用不用,這個就挺好的。”說著彎了彎手掌。
“哎喲!”洛清芷手指一陣疼痛。
“怎么了?”宮遠徵關心的問道。洛清芷忙摘下手套翻了過來,竟從里邊拿出來一根針。
洛清芷看著針都笑了,發自內心的笑,她還是第一回遇到這樣的事:“徵公子,這怎么還有暗器呀。”
宮遠徵見她笑的明媚,也笑了出來,從她手里拿過針說道:“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前兩日找不到它還以為丟了,沒想到藏在這里邊了,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就是扎了一下”
兩人都笑了起來,洛清芷給宮遠徵倒了一杯茶,看了一眼遠處桌上的令牌,問到:“對了,徵公子一會有事嗎?
“沒事,怎么了?”
“前幾日,執刃送了令牌來,說是可以讓我去地牢看看那個侍女。但宮門的路錯綜復雜,我怕找不到,想麻煩徵公子帶我去一趟。”
“去倒是無妨,只是那個地方陰冷潮濕又血腥,你真可以嗎?”
洛清芷笑了起來,他是真把自己當世家大族的小姐了。“徵公子難道忘了我的出身嗎?一個刀口舔血的人,又怎么會害怕血腥呢?”
宮遠徵見到的洛清芷都是她開朗,溫柔,愛笑的樣子,都忘記了她曾是江湖里人人害怕的冷面閻羅。
“既然如此,我帶你去,走吧。”
“嗯,走。”剛要出門,洛清芷突然想起來沒有拿令牌,讓宮遠徵等等,自己跑進屋子,拿著令牌出來。
“你不拿令牌,我也能帶你進去。”
“拿著令牌去那是執刃的意思,可徵公子帶我去,那就成了徵公子的意思了。萬一有人想害我,徵公子還能獨善其身為我作證。”
“你倒是聰明啊,走吧。”
地牢里寒氣入骨,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玉瑚的手腳都被鐵鏈鎖住,身上傷痕累累,氣若游絲,好像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宮遠徵讓看守的侍衛潑醒了她,并說道,“有什么想問的,你盡管問,我在外面守著。”
“你不怕我殺了她?”
“隨意誣陷構害他人,本就該死。”說完,宮遠徵就出了牢房,帶著侍衛守在外邊。
洛清芷走到玉瑚的身邊,抬起她的頭,用手帕擦著她臉上的水,說道:“你說你有一個妹妹,在我進宮門的時候被處置,所以你恨我。可那兩個侍女只是去廚房做了粗活,而且我聽說她們根本沒有親人,是從外面撿回來的。你在撒謊,對嗎?”洛清芷笑著問玉瑚,只是這笑帶著寒意與狠厲。
“我是在撒謊,我就是故意要冤死了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不不不,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做一件事,你要我死,自有緣由。
我自問,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從未虧待了你,所以并非是因為我的原因。我猜,是有人指使你這么做的對嗎?”
“不,沒人指使,都是我自己要做的,因為我是無鋒的人。”
洛清芷聽到她的話,諷刺的笑了出來,“無鋒,就憑你。無鋒連最低級的魑都是專門訓練過的,而你沒有任何武功,就連一絲內力都沒有,說自己是無鋒的人,你當我是傻子嗎?你不是無鋒的人,反而是指使你的人,他是無鋒,對嗎?”
“不,我是,我是替無鋒傳遞消息的,即使我不會武功,也無妨,只要我把消息傳遞出去就可以。”
“好啊,既然說自己是無鋒,那你倒是說說,你一門心思要冤死我是為了什么?”
“只要殺了你,宮門就少了一個盟友,洛家再不喜歡你,也會為了面子不跟宮門合作,那時無鋒想要滅了宮門就會輕而易舉。”
“你呀,我要是三歲的孩童也許會信了你的話。
罷了既然你不想說,我替你說。你家里有母親和一個弟弟對嗎?有一日有個蒙面人,找到你,用你的母親跟弟弟做要挾,要你陷害我,但你一開始并不相信,直到他拿了你弟弟的虎頭娃娃給你看,你這才真的信了他。
而這個人就是林管事。我猜你也是最后才猜到他的身份的吧。
大殿上你被拆穿時,慌亂之下供出了他,本想著他會幫著你冤枉我,沒想到他直接放棄了你這顆棋子。
也不能說是棋子,因為在他眼里,你還夠不上。而后來你的改口也是因為看到他手上漏出的銀鐲子,是你母親的吧,雖然只有一角,但足以讓你認清,你也明白了要想他們活,只有你去死。
我說的對嗎?玉瑚姑娘”
“你猜到又能怎么樣,只可惜我沒救得了我母親和弟弟,還搭上了自己。”
“只要你肯配合,我會救你母親跟弟弟,甚至還可以救你。但要是不配合......”
“不配合你又能怎么樣”
“你知道我擅長什么嗎?”
玉瑚看著洛清芷,沒有說話,或者說是在等她說話。
“是煉制毒蠱,吃下去不會立馬就死。而是被一點一點啃食血肉,從里到外一口一口吃干凈。要怎么選,你自己想清楚。”
洛清芷說完轉身就走,玉瑚在身后喊住了她:“你是知道我母親跟弟弟在哪的?是嗎?”
“我當然知道,我還可以告訴你,他們還活著,雖然活得不怎么樣,但只要有一口氣在,就有希望不是嗎?”
“你要怎么救他們?”
“那是我的事了,就看你愿不愿意救他們。”
洛清芷見玉瑚猶豫,也不多說,轉身就走。
玉瑚見狀急忙說道:“指使我的人就是林管事。”
洛清芷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
“之前我也不知道,直到后來有一次,我看到了他耳朵后邊的痣才確認了幾分。他曾讓我在你的茶水里下毒,說是不會立刻身亡,只會慢慢積累最后引發內傷而死。這樣既殺了你,也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可我不敢,只能騙他說我放了,本來以為會敗露。誰知道你那天真的舊傷復發,讓我去找兩位公子,我以為你一定會死,就一直在暗處偷偷看著,誰知道完顏z救了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舊傷復發的?”
“有一次我看見林管事偷偷在你喝的水里下了藥,掉在桌上的藥粉,跟他給我的是一樣的,那藥林管事說過無色無味,且只對有內傷的人有影響,那天晚上你又讓我去找兩位公子,我猜你是大意喝了茶水,舊傷復發,才讓我去的。”
“你倒是聰明,接著說。”
”林管事見你沒事,不死心。又暗中讓我去散播謠,說你們行不軌之事,想讓宮門處置了你。可等來等去的一直沒有動靜,我們只能讓謠越傳越廣,讓所有人都知道,逼迫宮門不得不過問。只要宮門過問這件事,我就可以作證,有了人證宮門不管怎么處置你都能達成我們的目的。”
洛清芷冷哼了一聲:“什么目的?”
“如果宮門殺了你保全自己的名聲,那就正好合了林管事的心意。要是他們將你趕出宮門,他們會在半路截殺你。無論結果怎么樣,至少洛家和宮門再也不會合作,甚至會反目成仇,繼而歸順無鋒。”
“想的還真是周到啊。”
“徵公子可都聽清了?”
在玉瑚說出實情的時候,洛清芷就聽到絲絲縷縷的腳步聲,猜到是宮遠徵過來了。
“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宮遠徵從暗處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獵殺的興奮感。
“聽清了,我們就走吧,這實在不是什么好地方,臟。”
玉瑚見洛清芷轉身就走,焦急的喊道:“洛清芷,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出了地牢,洛清芷拉住宮遠徵說道:“徵公子,今日我來地牢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以免打草驚蛇。我還用的著他。至于玉瑚,依舊關著,但要麻煩徵公子幫忙照看一二,她不能死,這是我答應她的。剩下的事,還請你去告訴尚角哥哥。”
“你放心,玉瑚我會照看,我哥那,我也自會去說。只是她那么陷害你,你就這么放過她了?”
“她也是被逼無奈,人活在這世上都不容易,何必苦苦相逼呢。”
宮遠徵發現眼前的這個人與傳聞中的大相徑庭。看來傳聞也不能全信。
洛清芷似乎是看穿了他,皺著眉頭笑著問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宮遠徵被看穿,有些尷尬,只能尬笑了一聲。
“這尚角哥哥到底是怎么跟你們說我的?是不是說我睚眥必報,殺人如麻?”
“倒是沒那么說,但是聽起來也都差不多。”宮遠徵尷尬的解釋道。
洛清芷聽到整個人都麻了,雖然宮尚角說的也沒什么錯,但是當面說出來,她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只能揮揮手,跟宮遠徵說道:“行吧,我先走了。”宮遠徵點了點頭,默認她的離開,突然間想到她不認路啊。急忙追上去:“我還是送你吧,別再走丟了。”兩人并肩走著,夕陽的余暉恰好灑在他們的身上。
宮遠徵回到角宮,見宮子羽也在,也沒瞞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告訴了兩人。
“哥,我們現在怎么辦?”宮子羽詢問宮尚角的意見。
“你是執刃,要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宮子羽最近過于依賴宮尚角,可宮尚角卻想他能有自我決斷的能力,這是做執刃必須具備的能力之一。
“那就按照洛姑娘說的做吧,從她最近的行事作風來看,她至少不會威脅到宮門安危。她要做什么就盡力配合她,爭取揪出宮門里所有的無鋒之人。不過......”
“不過什么?”宮遠徵問道,宮尚角也看著他。
“沒什么”
“你說話最近怎么吞吞吐吐的,現在就我們三個人,有什么話不能直接說。”
“我是想問尚角哥哥,這洛清芷不是都說她殺人不眨眼嗎?可從她進了宮門到現在這一樁樁的事,她的反應跟傳聞中的,不說是兩個人,那也是大相徑庭,難道說她都是裝出來的?”
宮遠徵想起自己剛才也因為這個被她看穿,笑了出來。
宮子羽打了他一下:“你笑什么?你就不好奇嗎?”
宮遠徵:“你管我笑什么,我不想知道。”
嘴上說不想,身體卻很誠實,兩人齊齊的看著宮尚角。
但宮尚角一直沒說話,就跟沒聽見一樣,兩人不由得著急起來。
“哥,你別喝了,說呀!”宮遠徵催促道。
宮子羽:“你不是不想知道嗎?”
宮遠徵:“少管我。”
宮尚角:“你要是想見識她的狠辣也容易,抓住一個無鋒刺客,交給她,你自然能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順便也能見識到她的毒蠱有多么厲害。”
“比我的還厲害?”宮遠徵吃醋的說道。
“有過之而無不及。”
“哼”宮遠徵氣憤的起身回了徵宮,連著好幾天沒出門,就為了研制毒藥,要跟洛清芷一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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