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昊銘抬起虛弱的手,指向水幕之后。元子淵定睛看去,果然,透過薄薄的水簾,能隱約看到后面凹陷的石壁上,有一道石門的輪廓。
生路就在眼前!
元子淵的血液再次沸騰起來,他深吸一口氣,正要一頭扎進水幕,去推開那扇代表著希望的石門。
“等等。”
一只手,冰涼而無力,卻堅定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是蘇昊銘。
元子淵的動作戛然而止,他猛地回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蘇昊銘,壓抑到極致的怒火與不解幾乎要從他的胸腔里噴薄而出。
“你他媽又怎么了!”他低吼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門就在后面!你又要玩什么花樣?難道里面又有一頭三階妖獸在等著我們?”
他的耐心已經耗盡,精神繃緊到了極限。從被追殺開始,蘇昊銘的每一次“等等”,都意味著更大的兇險和更瘋狂的賭博。他真的怕了。
蘇昊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閉上了眼睛,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那股一直牽引著他的溫和感覺,在靠近此地后,驟然變得清晰。隨之而來的,是一幅讓他全身血液幾乎凝固的畫面。
那扇石門的背后,是一個不大的洞府。角落里,一堆篝火燒得正旺。篝火旁,一個身影蜷縮著,將頭埋在膝蓋里,整個身體都在劇烈地顫抖。那人身上穿著的,是青玄宗最普通、最常見的外門弟子服飾。
“熟人。”蘇昊銘吐出兩個字。
“什么熟人?”元子淵一愣,完全沒明白他的意思。
“洞里有人。”蘇昊銘睜開眼,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一個青玄宗的外門弟子。”
元子淵的腦子嗡的一聲,他先是錯愕,隨即,一股滔天的殺意從他身上轟然爆發。
“殺了他!”
他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思考。那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后,野獸般的本能反應。
“你瘋了?”蘇昊銘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我們情況不明!”
“情況不明?還有什么比現在更明朗的!”元子淵幾乎要咆哮起來,他甩開蘇昊銘的手,指著瀑布后面,壓低了嗓音,“青玄宗的弟子!他出現在這里,不是追兵就是誘餌!我們現在進去,等于自投羅網!唯一的辦法,就是趁他沒發現,沖進去,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擰斷他的脖子!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他的神態猙獰,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連番的逃亡與背叛,已經將他骨子里的狠戾徹底激發了出來。
“他不是追兵。”蘇昊銘斷然否定,“我的感覺告訴我,他很害怕,他在發抖,他在躲著什么東西。”
“害怕?演戲誰不會!”元子淵根本不信,“昊銘,你清醒一點!我們現在是青玄宗的叛徒!任何一個宗門弟子看到我們,都會立刻發出信號!我們賭不起了!這是唯一的生路,誰擋路,誰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