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位于營地的最角落,是一個巨大的、散發著惡臭的地下蓄水池。
這里陰暗潮濕,只有頂部那個鐵柵欄透進來一點微弱的月光。
水很深,一直沒到脖子。那水不知道積了多少年,冰冷刺骨,里面漂浮著各種垃圾和腐爛的雜物,還有水蛭和老鼠在游動。
“撲通!撲通!”
幾聲落水聲。
江晚等人像下餃子一樣被扔進了水牢。
冰冷的水瞬間灌進鼻子和耳朵,那種窒息感和惡心感讓人幾欲作嘔。
“咳咳……咳咳……”
麗莉修嗆了好幾口臭水,凍得牙齒直打架,“這……這是人待的地方嗎?我……我要死了……”
巴頓雖然身體壯,但也被凍得臉色發青:“媽的,這水里有東西在咬我!”
白景費力地游到江晚身邊,用身體幫她擋住那些漂浮的垃圾,他的手雖然被綁著,但依然盡量讓她靠在自已身上。
“晚晚,堅持住。”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但依然堅定。
江晚靠在他肩上,雖然身體在發抖,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我沒事。”
她看了一眼四周絕望的同伴,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大家別放棄!我們還有希望!”
“希望?”
尚爾苦笑一聲,眼鏡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眼前一片模糊,“發射器都毀了,我們明天就要被槍斃了,哪還有希望?”
“有!”
江晚斬釘截鐵地說,“就在那塊碎片被梭恩搶走之前,我感覺到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
“感覺到了什么?”
“震動。”
江晚回憶著那一瞬間的觸感,“那種震動不是普通的故障,而是一種特定的頻率。那是定位確認的信號!”
“你是說……”
阿大靠在墻角,臉色慘白如紙,腿上的傷口在臟水里泡著,疼得他渾身抽搐。
“對方……鎖定了這里?”
“沒錯!”
江晚點頭,“梭恩以為那是他的戰利品,但他不知道,那其實是一個還在工作的定位信標!只要那塊碎片還在他身上,或者還在這個營地里,救援的人就能找到準確的位置!”
“那……他們什么時候能到?”
麗莉修帶著哭腔問。
“很快。”
白景接過了話茬,“如果對方真的是精銳部隊,從收到信號到突襲,最多只需要幾個小時。”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活過今晚!”
這句話,像是一團火,在冰冷的水牢里點燃了大家最后的求生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水牢里的寒氣越來越重,仿佛要浸透骨髓。
大家互相靠在一起,用體溫取暖,輪流講笑話、講以前的故事,強撐著不讓自已睡過去。
因為在這里,睡著了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的鐵柵欄突然傳來“哐當”一聲響。
一道刺眼的手電光照了下來。
梭恩的副官站在上面,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
“喂!底下的老鼠們!”
他像喂狗一樣,把幾個冷硬的饅頭扔了下來,砸在臭水里。
“吃吧!這是梭恩將軍賞你們的‘斷頭飯’。”
副官冷笑著,聲音在空曠的水牢里回蕩。
“好好享受這最后一晚。”
“明天一早,公審大會,將軍會親自送你們上路!”
說完,他又把鐵柵欄鎖上,揚長而去。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