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欒手機振動幾下,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星:吱!
白欒:……
白欒:你真就字面意思理解吱一聲?
星:叔!這里有個家伙死活不信我認識你!跟他講不通!
白欒:斯科特,對吧?
星:對對對!就是他!胡攪蠻纏的!
白欒:行,我知道了。在原地等著,我一會兒就到。
收到白欒肯定回復的星,嘴角立刻抑制不住地上揚,勾勒出一個帶著十足底氣、甚至有點反派意味的笑容。
她把袖子象征性地往上捋了捋,上前一步,重新加入與斯科特的辯論,氣勢陡然提升了八度。
現在是穩贏局了,
只要等叔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自已只要拖點時間就行了。
斯科特!等著吧!
等叔到的時候!
我看你做何姿態!
白欒收起手機,看向面前的靈砂:
“不知靈砂小姐接下來有何安排?”
靈砂神色平靜,目光轉向工造司坊區的方向:
“信已送到,妾身也該去處理本職事務了。方才收到消息,及星際和平公司之人與羅浮的人在工造司坊區因貨物查驗之事起了爭執。妾身既在左近,便打算過去看看情形。”
“巧了。”
白欒笑道。
“我也正要去那兒處理點小麻煩。看來我們可以同路。”
還未真正踏入工司坊,白欒便已聽見斯科特那極具辨識度、帶著激動與不滿的嚷嚷聲從里面傳來:
“我管你們這規定那流程!總之這批貨物你們就是無權調查!
怎么,仗著這是在你們仙舟的地盤上,就可以欺負我們這些老老實實做生意的外鄉人了是不是?!”
光是聽這聲音和話里的內容,白欒幾乎就能腦補出斯科特此刻雙手叉腰、唾沫橫飛的經典形象。
他不禁想起了星偶爾閑聊時,帶著又好氣又好笑語氣提及的與這位公司孤狼專員幾次過程不甚愉快,結局舒適的交鋒史——
那真可謂是毫無情誼,全是怨氣。
果然,當他們走近時,只見斯科特正被天舶司員工、匠人以及包括星在內的列車組成員圍在中間。
但他氣勢絲毫不減,反而因為看到又有人走近而更加激動,聲音又拔高了一個調:
“喲呵!又去搬救兵了?叫來這么多人,是想仗著人多勢眾壓我一頭?我斯科特行走星河這么多年,什么場面沒見過,還能怕你們這個?!”
他梗著脖子,目光掃過新來的兩道身影,由于逆光且距離稍遠,一時未能看清來者面容,但那股“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怕”的氣勢已經端足,正準備放出更狠的豪壯語——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
話剛說了一半,白欒已經步履從容地走到了星的身邊站定。
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才抬起眼,目光落在斯科特那張表情瞬間凝固的臉上,嘴角勾起一個溫和卻讓斯科特后背一涼的弧度:
“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斯科特的眼睛瞪大了,嘴巴微張,像是被突然掐住了喉嚨。
待他徹底看清眼前之人那熟悉的面容以及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時,所有囂張氣焰如同被戳破的氣球,噗地一下泄得干干凈凈。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他那張原本寫滿不忿的臉,瞬間切換成一種近乎諂媚的、擠出來的熱情笑容,腰都不自覺地彎下了幾度:
“哎——呀!這不是白欒先生嘛!您瞧我這眼神,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真沒想到您今日也在羅浮,還大駕光臨到這工司坊來了!失敬,失敬!”
他一邊說著,一邊飛速地瞥了旁邊的星一眼,那眼神里帶著一絲裝出來的埋怨和你怎么不早說的急切,語氣也變得熟絡起來:
“星小姐你也真是的,早說白欒先生也在啊,咱們這……這不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嘛!”
星雙手抱臂,下巴微揚,毫不客氣地戳穿他的變臉:
“我說了啊。剛才不知道是誰,嗓門大得震天響,口口聲聲說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隨即開始了堪稱請神上身般的模仿秀。
不僅將斯科特那夸張的肢體動作和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連臉上那種混合著不屑、懷疑與故作強硬的表情都復刻了八九分:
“‘你以為我是嚇大的?!真以為天才俱樂部的成員是你能隨隨便便叫動的?!信你不如信我是琥珀王!’”
這聲情并茂的表演,讓周圍旁觀的所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靈砂,眼中都掠過一絲笑意。
只有剛剛在場的人,才知道星模仿得有多像。
模仿完畢,星恢復了原本的姿態,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勝利者笑容,目光灼灼地盯著一臉尷尬的斯科特:
“怎么,我們尊敬的‘琥珀王·斯科特’閣下,您還有什么高見要發表嗎?”
“我可沒說過啊!藥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斯科特連連擺手否認。
“琥珀王·斯科特”這個稱呼,像是一支精準的利箭,扎得斯科特臉頰肌肉一陣抽搐,臉色瞬間青白交錯,精彩紛呈。
他心中叫苦不迭,懊悔剛才把話說得太滿,更想不通白欒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還恰好和星走到了一起。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