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世人眼中毋庸置疑的天才,她很少會對其他人的天賦產生如此直觀的感慨。
畢竟在絕大多數人看來,他們這些天才俱樂部成員本身,就是天賦一詞最匪夷所思的注腳。
天才感慨另一位天才的天賦,聽起來總有一股左腳踩右腳的怪異感。
但白欒,確實是個例外。
她在走回自已實驗室的路上,遇見了螺絲咕姆。
螺絲咕姆敏銳的捕捉到了阮·梅臉上那絲尚未完全褪去的、罕見的動容。
天才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更何況,露出這種表情的,還是阮·梅。
螺絲咕姆眼中,阮·梅無論面對什么事,都是以一種淡然的姿態去面對的。
現在阮·梅露出了這樣的表情,不免讓螺絲咕姆升起了一絲好奇,開口詢問阮·梅發生什么事了。
阮·梅也沒有對螺絲咕姆進行隱瞞,把她的發現和螺絲咕姆進行了分享。
“邏輯:本以為他只在機械方面造詣很深,沒想到,在生命構造領域,他同樣有所建樹。”
聽到螺絲咕姆這么說,阮·梅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她對白欒和機械相關的領域關注并不多,僅僅只是聽說過一些傳聞而已。
剛才螺絲咕姆拿她熟知的領域來做類比,讓她一下子就聽懂了。
現在阮·梅和螺絲咕姆腦中浮現了差不多的想法。
“我現在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也更好奇,他為什么愿意去做這些,只是因為我們請求他了嗎?”
“對此,我想我有不同答案。”
阮·梅看向螺絲咕姆,臉上浮現出一絲好奇。
“陳述:他選擇出手幫助我們的課題,有時候不僅僅只是因為我們請求他來幫忙。
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們研究的課題對他所研究的課題有幫助,就像我們因模擬宇宙而聚在一起一樣。”
“所以,螺絲咕姆,你覺得他研究的課題是什么?生命的誕生?”
阮·梅提出了她的猜測。
無論是無機機械覺醒為智械,還是從無到有創造一條鮮活的有機生命體。
都和生命的誕生有關。
“這個概括或許未能觸及核心。”
螺絲咕姆思索一陣:
“我想,重要的不是有機還是無機,而是對他來說,那是一條值得尊重的生命吧。”
阮·梅順著螺絲咕姆的思索,繼續延伸下去:
“所以,他探討的課題并不是生命的誕生,而是……應當以何種姿態去面對生命?”
這次,螺絲咕姆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已的認可:
“肯定:這應當是他正在探討的課題,并且……他已經用自已的行為,告訴了我們,他會以何種姿態,面對生命。”
螺絲咕姆看向阮·梅,說道:
“邏輯:或許在這一點上,我們早已落后于他。
我們仍在各自的賽道上追尋課題的答案,而他,似乎早已完成了那個關于生命意義與態度的核心課題,并始終如一地踐行著那份答案。”
阮·梅沉默了片刻,腦海中閃過與白欒相識以來的諸多片段。
她緩緩開口:
“也許,我們本就不該對他的天賦感到如此意外。”
“提問:何以見得?”
“仔細回想。”
阮·梅的語氣平靜。
“從我們認識他至今,他都總能回應我們的期望,最讓我們失望的回復,也不過是一張假條而已。
而給出假條并不意味著做不到,而是用以表達我現在不想做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