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誰……”

黑巖妖尊的聲音嘶啞顫抖。

“我是誰不重要。”

江凌擺擺手，“重要的是，你兒子沖撞我宗仙陣，死了也是活該。你呢，現在打上門來，還毀了我山門前的地面……”

黑巖妖尊看著自己砸出的大坑：“……”

“這筆賬，怎么算？”

江凌笑瞇瞇地問。

黑巖妖尊一個激靈，巨大的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算了！是我有眼無珠，沖撞了仙宗，我這就走！”

它現在只想離這個鬼地方越遠越好。

“滾？”

江凌挑了挑眉，“想來就來，想打就打，打輸了就想滾？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黑巖妖尊的心沉到了谷底：“那，那你想如何？”

江凌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黑巖妖尊那龐大的身軀，眼睛一亮：“我看你皮糙肉厚，氣勢也挺唬人，正好，我太始宗缺個看大門的，你就留下來當個護山靈獸吧。

也算給你兒子贖罪，順便賠償損失了，如何？”

“看，看大門？”

黑巖妖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讓它堂堂妖尊，給一個人族宗門看大門？！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怎么？不愿意？”

江凌眼神一冷，輕輕抬手。

霎時間，玄黃光膜微微發亮，戊土神龍虛影仿佛又凝實了幾分。

黑巖妖尊嚇得魂飛天外，巨大的身軀都抖了抖：“愿意！小的愿意！能為仙宗看門，是小的福分！”

此時此刻，在絕對的力量和小命面前，尊嚴一文不值！

“很好。”

江凌滿意地點點頭，翻手間拿出一張符咒。

這是一道由玄奧符文構成的靈魂契約，散發著不容抗拒的規則之力，緩緩飄向黑巖妖尊。

“簽了它。以后你就是我太始宗的護山靈獸了。記住，沒事別瞎吼，嚇壞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看著那散發著恐怖約束力的契約，黑巖妖尊欲哭無淚。

它堂堂妖尊，竟然淪落到給人看大門的地步！

但形勢比熊強，它只能含著一泡血淚，用僅存的左爪，在那契約上按下了自己的妖魂印記。

嗡！

契約化作兩道流光，一道沒入黑巖妖尊體內，一道融入仙陣核心。

自此，黑巖妖尊的生死，皆在江凌一念之間。

江凌隨手彈出一顆蘊含精純生命氣息的丹藥：“喏，先把血止住，別嚇著小朋友。以后你就蹲在山門外，沒事別瞎叫喚。”

黑巖妖尊連忙用爪子接過丹藥吞下，斷臂處血流漸止。

它掙扎著爬起來，垂頭喪氣，一瘸一拐地走向山門牌坊。

那龐大的身軀和兇悍的外形，配合上此刻委屈巴巴，生無可戀的表情，形成了一種極其強烈的反差。

黑巖妖尊默默地找了個角落，蜷縮起來，巨大的熊頭擱在前爪上，望著蒼茫嶺的方向，眼神空洞而悲傷。

崽啊，爹沒用，爹也栽了。

以后只能給人看大門了，熊生無望啊……

太始宗內，一片詭異的寂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看著山門外那如同超大號黑色石雕，散發著合體期殘余兇威卻又無比憋屈的黑巖妖尊，再看向江凌那云淡風輕的背影，華云天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