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眸中驟然蔓延開的笑意真摯晃眼,嗓音中的欣喜毫不遮掩,
“先進來,我給你沖一杯糖水。”
蘇念拒絕得很快,“不用,就兩句話說完就走。”
“行,依你。”
周牧野垂眸凝著蘇念,眉宇間飛快掠過一抹破碎光芒,“不過你站在外面更容易招人注意,讓人好奇你來干嘛的。”
蘇念順著周牧野視線望去,果真有不少人好奇地朝他們看,臉上滿是探究。
再回眸,周牧野已經錯身讓開院門位置,示意她進去。
一個人的凝視和迎接一群人的打量相比,好像沒那么難接受。
她不想單獨和周牧野相處,但更不想成為明天八卦中心的議論人物。
蘇念指尖緊了緊,“那就打擾了。”
重回周牧野的院子,一切和之前一樣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
院子角落堆放了一些木材還有工具,院中木屑隨意散落,小木桌上放著幾個小木條。
“木頭是爺爺找來的,他想給福寶做個小推車。”
周牧野站在蘇念身側,順著她的視線一一解釋。
“爺爺說福寶長牙時需要磨牙木,又托人找了幾段花椒木回來自己削磨牙棒,大體已經做好了,只剩打磨。”
蘇念拿起一根磨牙棒,指腹觸及之處光滑圓潤,就連孔洞都內部都沒有漏掉,
周元華對福寶的寵愛她都看在眼里,每天天一亮就出現在土坯房門口,一直陪伴福寶待到晚上才離開。
周建軍夫婦不是好爺爺奶奶,但周元華確實是個頂好的太爺爺。
目光觸及磨牙棒尾端的小花,她眸光動了動,
這是周牧野做的吧,
腦海中浮現周元華爺孫坐在一起給福寶削磨牙棒的場景,
蘇念抿了下唇,心情有些復雜,
抬眸看向周牧野,她堵在嗓子眼的話順勢吐了出來,
“周牧野,別再在背后補償我和福寶了,你的好意和補償對我而,是沉重的負擔,我還得想,怎么去還這份人情。”
“我不會阻擋你對福寶好,因為你是她的父親,這一點,我無法改變。但我我不需要你的對我的好。”
周牧野靜靜凝視她,黑沉眼眸中倒映著她的臉。
他在認真聽,但并沒聽到心里去。
他聽了她的建議,但他下次還做!
對牛彈琴不外乎是這種感覺!
蘇念疲倦地嘆了口氣,從棉襖口袋中取出捂得溫熱的玉瓶放在桌上,
“這是鋪面的報酬,老首長身體暗傷多,這個是專門調養身體的藥丸,一天一顆,早上溫水送服!”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能撇清的辦法,
周牧野做一件,她就回報一個同等價值的東西。
直到周牧野死心,不再繼續。
周牧野盯著玉瓶看了兩秒,挑眉笑道。
“我替爺爺謝謝你,他收到你的禮物肯定會很高興。”
“不過這次的事情,確實是爺爺做的,他舍不得自己的重孫女住在條件那么差的地方,自己也沒精力每天跑那么遠。”
“我不過是聽他指令幫他跑腿找地方而已,我倒是想攬功勞,奈何確實沒做多大貢獻。”
蘇念瞥了周牧野一眼,沒有再繼續揭穿,轉而提起正事。
“有件事,我和亞萍嫂想請你幫忙。”
周牧野頷首,“樂意至極。”
“你問都不問是什么事?就答應了?”
他就那么相信她?
相信到不論她對與錯都會堅定支持?
心猛的顫了顫,蘇念張了張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周牧野,“萬一是殺人放火,作奸犯科呢?”
“那你準備往誰家放火?”
周牧野歪頭,眉梢輕挑,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仿佛她說去放火,周牧野就會立刻執行一般。
蘇念無以對,揉了揉眉心,壓下心底復雜情緒。
“亞萍嫂說,楊團長明天要和六爺一起去南港,我想請你跟著去-->>。”
她抬眸,盯著周牧野認真道,
“你一定要阻止楊團長去水邊,阻止他救溺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