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緊緊的盯著洛庭偉,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他自問對這個兒子還是了解的,自負又自大,但并沒有真正的實力,從前靠的就是定國公,是定國公在他身后出謀劃策。
他敢逼宮謀反,在他的預料之中,又在預料之外。
如今已然鬧到這般田地,他已經是階下之囚,前路唯有死路一條,他還敢在自已面前撒謊嗎?
洛庭偉眼里沒有絲毫躲閃之意,或許他所說的確確實實是真的,鎮北王是真的和他一起逼宮謀反。
這念頭浮現在皇帝心中,心中微涼,鎮北王手握重兵,威望日隆,可卻常年鎮守在邊境,生出反心似乎在情理之中。
想到這里,皇帝面色沉沉的望著鎮北王。
“鎮北王,你還有何話可說?”
說實話,鎮北王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若不是他是被洛庭偉冤枉的人,在聽到他的那些話恐怕真的就信了。
那些細節,那些證據,他說的十分清晰,就像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似的。
鎮北王第一次有了啞口無的感覺。
洛庭熠暗暗著急,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鎮北王低頭,思索一瞬,再次開口。
“陛下,臣是冤枉的,臣當真不知是誰收買了洛庭偉,是誰會如此構陷臣。”
“臣聽聞前幾日洛庭偉身邊的幕僚指認秦王是他的同伙,還拿出了證據,如今秦王證明了自已的清白,證據是捏造的。”
“現在這幕后真兇誣陷秦王不成,便來誣陷臣。”
“但求陛下也給臣十天時間,臣定能查清真相,證明洛庭偉是被人收買的冤枉臣。”
他深吸一口氣,又道,“若十天之后,臣還查不清楚這樁冤案,便任由陛下處置,絕無半句怨。”
洛寬景眉心猛的一跳。
皇帝皺了皺眉,下意識把目光落在了洛寬景身上。
上回洛寬景被冤枉,他給了他十天時間,十天還沒到,他就從洛庭偉口中問出了他的同伙是鎮北王。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皇帝總覺得自已被算計了,利用了。
但如何被算計,被利用,他一時之間也沒有頭緒。
洛庭熠給一個御史使了個眼神,御史輕輕點頭,毅然出列,躬身啟奏。
“陛下,歷代鎮北王常年鎮守邊境,浴血奮戰,護我大周百姓安居樂業,守護疆土不受外敵侵擾,即便沒有蓋世奇功,也有護國安邦的苦勞。”
“洛庭偉已是戴罪之身,他所說的難免夾帶私怨或受人指使,所之事不能全部當真,還請陛下念及鎮北王往日功績,準其所求,給鎮北王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隨著御史的話落下,大殿里不少官員跟著御史一起給鎮北王求情。
皇帝目光掃過階下求情的百官,最終落在鎮北王身上。
“既然如此,那朕就給你十天時間。”
鎮北王一聽,眼中爆發出狂喜的光芒,“謝陛下,臣定不辱使命,早日查清真相,不負陛下信任。”
“不過……”皇帝語氣陡然轉厲,“查案期間,你需安分守已,不得擅自調動兵力,全程由大理寺卿隨行監督,若有半點異動,即刻收監,既往不咎之約就此作廢。”
鎮北神色頓了頓,遲疑兩秒,還是答應了下來,“是,臣遵旨。”
只要給他時間,而不是立馬殺了他,他就有機會逆風翻盤。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侍衛把鎮北王手中鐐銬解開。
“行了,都退下吧,明日便可著手查案。”
洛庭偉被侍衛帶了下去。
鎮北王也被侍衛放開,既然給了他十天時間,那這十天里他就不用被關在牢房里,不過身邊時時刻刻有侍衛盯著,再加上皇城戒嚴,倒也不怕他跑了。
只是,皇帝只放了他,沒有放蕭渡和林側妃。
秋鈺推著洛寬景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