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武博緊攥著拳頭,可再怎么抑制都止不住身體顫抖。
黎靈箏當然知道他心中的害怕。
自古以來謀逆造反都是不可饒恕的重罪,哪怕只是道聽途說、系風捕影也會讓帝王心生忌憚,倘若帝王疑心稍重,寧可錯殺都絕不會放任不管!更遑論在他們府上搜出這信信件和牌子,實證一出,誰還會聽信他們一句?
也正因為她知道后果有多嚴重,所以她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回家取兵符!當時她想的是,如果這便宜爹不愿意交出兵符,她就是搶也要把兵符搶走!
只要兵符上交,再加上閆肆作保,帝王就不會輕易搜查他們府邸。只要沒有外人進場,那他們只需自檢自查便能消除隱患,從而杜絕搜查的官兵攜帶罪證進府栽贓嫁禍他們的可能……
但她怎么都沒想到,真正的敵患就在他們府中!
還是與他們父女如此親近的人!
別說她這便宜爹后怕,就連她想起來都渾身發涼。如果沒有閆肆為他們父女撐著,但凡帝王的信任有一點點松動,他們祖孫三人這會兒都已經過頭七了!
她上前將黎武博從南宮澤軒身旁扶起來,安慰他,“爹,你不用擔憂過甚,不論發生何事,我和王爺都會護住黎家的!”
黎武博滿眼欣慰地看著她。
突然想到什么,他朝某個小家伙看去,就見某個小家伙正拿著書信看得認真,他神色一驚,趕忙過去把信件和令牌從小家伙手中奪走,“阿肆小公子,這些東西可不是耍件,你可不要弄壞了!”
閆肆,“……”
黎靈箏哭笑不得,早知道該讓他變回原樣再來黎府的,這下好了,某爺又被她這便宜爹嫌棄了!
“爹,這東西太燙手,不適合留在我們府中。”她捧著盒子,從黎武博手中取走信件和令牌,一一放回盒子里,然后交給常柒,并一本正經地叮囑,“快把這些東西送回王府,務必親手交到王爺手中!”
常柒瞥了一眼自家正黑臉的王爺,忍著笑將盒子接過。
黎靈箏扶著黎武博坐下,問他,“爹,舅舅可還在府上?”
“他三日前便回淮州了!”黎武博突然緊張起來,“箏兒,這南宮澤軒有問題,那南宮家?”
黎靈箏拍了拍他的肩,“爹放心,王爺會派人去淮州查探的,如果只是南宮澤軒有問題,南宮家其他人定不會有事。”
黎武博問她,“王爺現在在何處?能不能帶我去見他?有些事我還是想親自同他說!”
黎靈箏下意識朝某個小家伙看去。
閆肆抿了抿小嘴,轉過小身板背對著他們。
黎靈箏暗笑,面上繼續安慰黎武博,“爹,現在細作作亂,還不知道他們在哪個地方盯著你呢,你最好什么都別做,繼續麻痹細作。等到需要你的時候,你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黎武博知道她說的在理,只是看到地上人事不省的南宮澤軒,他擔憂難消,“箏兒,這人你們打算如何處置?”
黎靈箏道,“這人就是個冒牌貨,但他冒充大表哥冒充得如此逼真,說明背后有人專門指點。我得把他帶回王府,交給王爺審問,除了有關金鑼國的事外,看能不能審問出大表哥的下落。”
黎武博點了點頭。
黎靈箏回來的目的就是向他揭露假南宮澤軒的身份,這會兒該說的已經說了,而且還找到了重要的罪證,她也不多留,招呼常柒和常玖把假南宮澤軒弄走。
“爹,我帶阿肆回王府了哈!”
“嗯。”
黎武博瞇著眼望著某個小家伙的背影。
這孩子,五官模子像安仁王,神情氣質像安仁王,就連走路的姿勢都與安仁王如出一轍……
至親父子都做不到這般相似,區區表兄弟就能有如此相似的程度,這說得過去嗎?
“箏兒!”他急步追出房門。
聽到他喚聲,黎靈箏停下腳步回頭,“爹,還有什么事嗎?”
黎武博笑了笑,“天色晚了,今晚就在府中歇下吧。而且你好幾日都沒回來陪爹,明早再回王府,我想王爺應該不會介意的。”
黎靈箏低下頭朝閆肆看去。
閆肆淡淡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