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沐清風，唐羽唯有一句可悲。

因為他不是沐清風，他不知道從小沐清風所經歷的痛苦。

自然也沒有資格去否定他的選擇。

但是彼此立場不同。

如果不是走向了黑暗，唐羽還是很愿意和他做朋友的。

“唐兄，你孤獨嗎？”沐清風突然間幽幽的說道。

頓時唐羽眼神一凝，向著四周看了看，轉而目光落在了后土的身上。

“我有我在乎的人，和在乎我的人。”唐羽說道：“怎么會孤獨呢？”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任何的朋友。”沐清風嘴角帶著笑意，平靜的說道：“小的時候，我也有過玩伴的。但是那時候我師傅告訴我，沒有誰，有資格成為我的朋友，因為我是執掌仙閣的，我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

“所以，所有的人都不配和我成為朋友。”

沐清風眼中泛起了一絲追憶：“我還記得小時候，有一個很好的玩伴，他的名字叫趙琪。”

“可是后來他卻消失了。”

頓時唐羽心一突突。

消失？

只聽沐清風繼續說道：“相信唐兄也知道所謂的消失意味著什么。所以從那以后，我就不敢和任何人一起玩耍了。因為我害怕他們也會消失。后來，我的身邊就沒有任何的朋友了，從小陪我長大的人，變成了我的下屬。”

“他們在我面前卑躬屈膝，面帶諂媚。”

說著沐清風搖頭自嘲一笑：“唐兄可知道這種感覺嗎？”

唐羽憐憫的說道：“沐清風，對于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我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你。只能說彼此立場不同吧，從你接受這股黑暗的力量，你我就已經注定了彼此立場的不同，如果可以，我依舊還想和當初的那個沐清風成為朋友。”

“只是可惜呀。”唐羽搖頭說道。

對于一開始的沐清風，他確實很欣賞。

“是的，很可惜。”沐清風說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和唐兄做朋友，只是路不同不相為謀呀。”

說著他嘆息了一聲，帶著些許的遺憾。

唐羽凝視著他：“所以你還要和我繼續戰斗下去嗎？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也殺不了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

沐清風久久的沉默，好半天才說道：“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唐兄認為還有意義嗎？”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唐兄，何必呢？你一個人能夠抵擋了多少呢？放棄吧。”

黑暗一旦降臨，唐羽如何抵擋？

如今的他都不是沐清風的對手。

而諸天已經無皇，也無王。

落輕煙不知道在做什么。

至于其余的一些都有著自己的事情要做。

所以這方諸天似乎都壓在了唐羽的身上。

但是他又抵擋不了。

最終也許就像是昔年白發男子一樣。

眼睜睜看著一切去破滅，卻無力的阻止。

唐羽莫名的泛起了一絲疲憊，他凝視著沐清風：“到時候大可試一試。”

“我雖然修為低微，無法撼動黑暗。”

“但我也想試一試，有的時候總要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

說著唐羽淡淡一笑：“也許從不自量力之中，也是一番機緣呢。”

“無論如何，對于唐兄，清風還是很欣賞的。哪怕他日唐兄戰死，清風也會以好友身份，為唐兄送行。”沐清風笑著說道。

只是笑容卻早已經不復從前那般。

如今怎么看都怎么怪異了起來。

唐羽哼了一聲：“唐某也想如此說。”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沐清風神色復雜無比，而唐羽卻平靜無比。

其實沐清風不是想要返回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