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溫柔堅定和平和幾度讓他產生過懷疑,時憶晗是不是真的忘記了自己是誰。
但在那之前她稍稍清醒到能順利對話的時候,她眼神里的困惑迷茫是真實的。
他再次問她還記得自己是誰嗎的時候,她的搖頭雖困惘遲疑,但眼神是不摻假的。
她忘了她自己是誰。
她顱內撞擊產生的淤血壓迫到了大腦功能區,到底還是給她的記憶造成了影響。
至于能不能恢復,她的主治醫生不好下結論。
可能會很快恢復,也可能會永久恢復不了。
一切都不好說。
當時因為在海上,也沒有手術的條件,只能靠藥物保守治療。
但興許是她命大,在船在下一目的地靠岸的時候,她顱內的淤血已經吸收得差不多,只剩一小點在顱內深處的淤血點還沒被完全吸收。
那個位置手術風險大,又是開顱這樣的大手術,也不確定那里是否就是影響了她記憶恢復的關鍵,等于冒著生命危險做的開顱手術并不能保證她會恢復如初,因此各大醫生會診評估后不建議開顱,風險太大,還是建議保守治療和讓機體自愈。
那么小的血腫位置理論上是可以自愈的。
薄宴識作為時憶晗的非直系親屬也不是丈夫家人,自然是不敢給時憶晗做這樣的決定的。
因此時憶晗沒有做開顱手術,但她的記憶也沒有恢復。
薄宴識原本是想著時憶晗同意的話,他就聯系傅寧洲談判,但時憶晗的拒絕打亂了他的計劃。
在她意識清醒的前提下,他不可能像她昏迷時那樣可以直接跳過她的個人意愿和傅寧洲談判,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時憶晗甚至沒有問他那個人是誰。
這幾個月來,她雖時常困惘,但人一直是平和且情緒穩定的,并沒有對自己無來處也無歸途的處境表現出任何的恐慌情緒,有的也只是茫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