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城離開那天起,幾乎每天都有對話,有時是長長的討論,有時只是簡單的問候。
今天去縣里開會,看到一種新型的溫室大棚,拍給你看看。
我看天氣預報你們那邊下雨了,你那邊田地排水沒問題吧?
公司事情太多,這幾天都在加班。
江晚突然回過神來,看著密密麻麻的聊天記錄,發現今年比去年聊得多得多。
就算顧城在村里時,兩人沒見面的時候都會問對方在哪兒,在地里還是在哪里?一來一往的,聊著聊著天就黑了。
這種變化是何時發生的?
她竟毫無察覺。
手指停在屏幕上,江晚怔怔地看著那些平凡的對話。
那些關于種子、天氣、機器和產量的交流,不知不覺間已經織成了一張細密的網,將兩個原本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連接在一起。
新修的魚塘在月光下泛著銀色的波光。
江晚想起顧城離開前的那個傍晚,他們并肩站在這里,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和無法放棄的根。”
她知道他是對的。
他有他的世界,她有她的。但那些共同耕耘的日子,那些深夜里的對話,那些無需說的理解與支持,都已經成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拿起手機,她又發了一條信息:魚苗在水中游動的樣子很美,希望你也能看到。
幾分鐘后,顧城回復了一張照片,是城市夜空中朦朧的月亮:從這里看,月亮應該也照在你們的魚塘上。
江晚抬頭望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輕輕笑了。
也許,有些距離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遙遠。
“晚晚,回家了,你怎么還在魚塘邊上站著?”老太太站在家門口,喊著江晚。
剛才洗漱的時候,就沒看見江晚了,還以為是上了樓,沒想到一溜煙就跑到了魚塘邊上去。
只不過看這樣子,應該也是在懷念什么。
她也是年輕的時候過來的。
只不過她們那個年代,沒有這么復雜,更多的是,大家可能連面都沒有見過,直接就定了親事。
若是能嫁給一個好人,那后半輩子也就無憂,要是遇人不淑,真的就是一輩子搭進去了。
現在科技是發達了,有飛機有高鐵,但是兩家相隔太遠,也不是個辦法,異地最容易被欺負。
江晚收好手機,看著老太太對著她揮手,也慢慢往家里面去。
“晚晚啊,你是不是對顧城有意啊?”秦阿月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奶奶,我們真的就只是合作伙伴,不要亂猜想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