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腳踏禹步,身形在九根青銅巨柱間穿梭,每一步落下,都暗合星斗軌跡,腳下石板泛起微光。
口中念誦著拗口晦澀的上古祭文,雙手十指如同穿花蝴蝶般飛速變幻,結出一個個復雜玄奧的法印。
子午訣、蓮花印、五岳鎮煞印……
每一個法印打出,都有一道微光沒入對應的青銅柱或令旗,暫時壓制或引導其能量流動。
汗水浸濕了他破爛的道袍,臉色因真元過度消耗而愈發蒼白。
隨著張自量的動作,那九百八十一面令旗的獵動聲逐漸減弱,旗面上的光芒也開始明滅不定,仿佛陷入了某種“休眠”狀態。
“掌門……方掌門!”
“最外層封印已暫時壓制!接下來要拔除‘定陣旗’了!風險極大!您……您可一定要護住貧道啊!”
張自量聲音顫抖,朝著來時方向高喊。
“放心!本掌門說到做到!你大膽干!”高音喇叭傳來的聲音依舊“堅定”而“可靠”。
張自量咬了咬牙,走到太極圖乾位,面對著三面主旗中氣息最為凌厲的“雷火旗”。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掌心,混合著殘余真元,雙手猛然握住旗桿!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解!”
“嗤啦!”
仿佛燒紅的鐵塊放入冷水,刺耳的聲音響起!
旗桿上爆起一團刺眼的電光,反噬之力順著手臂傳來,張自量渾身劇震,七竅都滲出血絲。
但他不敢松手,用盡全身力氣,一點點地將這面雷火旗從固定的石槽中拔了出來。
轟隆!
天空仿佛響起一聲悶雷,整個山腹都震動了一下。
封印的氣息明顯弱了一分,而那漆黑洞口內,似乎傳來了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直抵靈魂深處的……吞咽聲。
張自量魂飛魄散,顧不得調息,連滾爬爬地沖向其他方位。
“離位,離火旗!”
“坎位,玄水旗!”
“兌位,澤困旗!”……
他如同一個熟練卻又絕望的拆彈專家,憑借著對陣法了如指掌的知識和拼命的勁頭,一面接一面地拔除那些關鍵的“定陣旗”。
每拔出一面,反噬就更重一分,山腹的震動也更劇烈一分。
洞口內傳出的聲音,也從吞咽聲,漸漸變成了低沉的摩擦聲,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東西,正在厚重的巖層下緩緩蘇醒、蠕動。
當最后一根位于太極圖核心陰眼的“鎮幽旗”被張自量嘔著血拔出時。
嗡!!!!
整個“三茅鎖幽大陣”發出了最后一聲不甘的哀鳴,所有青銅巨柱上的符文瞬間黯淡,九百八十一面令旗同時無火自燃,化作飛灰。
封鎖了大地數千年的能量屏障,徹底消失!
“成……成功了……掌門!我成功了!”
張自量癱倒在地,幾乎虛脫,但還是用盡最后力氣朝著來路喊道,期望能得到那位可靠掌門的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