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尾交死死攥著腰間的武士刀刀柄,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的、剛剛熄滅的煉鋼爐。
每一口呼吸都帶著灼熱的刺痛感。
那股混合著臭氧、焦糊和某種更深層污穢的氣息,無孔不入地鉆進他的鼻腔,攪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長崎……不,這里比長崎兇地更……干凈,也更徹底……”
那種連詭異規則都被暴力碾碎,只剩下純粹物理性毀滅的干凈,帶來的是一種更原始的恐懼。
井上尾交像一只受驚的兔子,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踩碎了什么。
或者……驚醒什么。
連同他身后那十幾名二戰倭國兵詭異,此刻也全然沒了平日里的囂張氣焰。
非常良好的展現出了這個民族的特征。
欺下而媚上,畏威而不懷德。
這些倭國兵有的手中緊緊握著銹跡斑斑的武士刀,有的端著栓動步槍,不過這些步槍不能激發而已,平時的攻擊手段也只是以刺刀為主。
身形比之前更加虛幻不定,空洞的眼窩不安地轉動著,喉嚨里發出意義不明,帶著顫音的嗬嗬聲。
它們對危險的直覺遠比井上尾交更敏銳,這片土地上殘留的毀滅性能量,讓它們這些本已死去的亡魂都感到了源自本能的戰栗。
一陣微風吹過,卷起地上的黑色塵埃,發出沙沙的輕響。
“誰?!”井上尾交如同驚弓之鳥,猛地抽出武士刀,刀刃上附著的陰氣劇烈波動。
他身后的倭國兵詭異們也齊刷刷地舉槍,對準聲音來源,動作僵硬卻帶著歇斯底里的警惕。
然而,那里除了翻滾的塵埃,空無一物。
一滴冷汗順著井上尾交的鬢角滑落。
他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種無處不在的死寂和未知的壓迫感逼瘋了。
“納尼!?難道情報是假的!?”
昨晚看的資料里,沒有說過詭城有這種區域啊!
疑惑歸疑惑,井上尾交的動作卻沒有絲毫減緩。
不知走了多久,腳下的焦黑土地似乎漸漸有了些許生機。
至少,出現了一些半融化的扭曲金屬構件和更多無法辨認的詭異殘骸。
這意味著他可能正在接近爆炸的邊緣區域。
就在他心中稍稍升起一絲希望,以為即將離開這片該死絕地時。
前方一處由熔化墻體形成的掩體后,突然傳來了一絲微弱的聲響!
那聲響很弱,帶著一種驚慌和絕望,顯然是一個在之前浩劫中僥幸存活下來,但已身受重創的詭異!
井上尾交的眼睛瞬間亮了!
不是發現了獵物的興奮,而是一種積壓了許久的恐懼、屈辱和怒火,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肆意宣泄的出口!
他需要發泄,需要用更弱者的慘叫和痛苦,來證明自己的強大,來驅散縈繞在心頭的陰影!
“喲西!”
井上尾交臉上露出了一個扭曲而殘忍的笑容,他對著身后的倭國兵詭異們一揮手。
“發現敵蹤!不過是只殘兵敗將!讓這個卑劣的支那……呃,卑劣的詭異,見識一下大倭帝國皇軍的威武!”
他下意識想喊出那個侮辱性的詞匯,但想到這里是華國地盤,硬生生改了口,不過語氣中的惡意絲毫未減。
那十幾名倭國兵詭異,似乎也從這弱小的獵物身上找回了自信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