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兩側的唐樓窗戶，原本多半都是亮著光的！

隨著打斗聲和慘叫聲接連響起，那些燈光便一個接著一個地暗了下去。

大部分人都是直接關窗熄燈，假裝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聽見。

少數好奇心強的，也不過是隔著厚重的窗簾偷偷瞥了兩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在這魚龍混雜的唐樓片區，社團火拼、街頭斗毆這種事，居民們早已司空見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冷漠，已經刻進了每個人的骨子里。

所以此刻，巷子里本就昏暗的光線愈發黯淡，更添了幾分死寂。

只有那些打手的慘叫聲，顯得格外清晰。

陳大山緩步走到癱坐在地上的胖頭目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腳下微微一抬，便踩在了對方腳踝上！

輕輕一碾，胖頭目瞬間齜牙咧嘴，額頭上的冷汗唰地冒了出來。

陳大山的聲音平靜無波，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卻透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

胖頭目疼得渾身發抖，卻還硬撐著擺出囂張姿態，咬著牙吼道：“小子，你敢動我？知道我是誰的人嗎？”

“我是和連勝的，在這條街上有幾百個兄弟！”

“識相的話就趕緊放了我們，再把湯藥費賠了，不然……“

陳大山還沒等此人說完，腳下就已猛然加力！

”咔嚓“一聲脆響，胖頭目的腳踝直接被踩得脫臼。

下一秒，此人便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

陳大山面目表情地看著他，眼里沒有絲毫憐憫：“我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的機會！”

“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

胖頭目疼到近乎暈厥，卻依舊咬著牙硬抗：“江湖有江湖的規矩！”

“我們拿錢辦事，絕不可能出賣雇主，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陳大山聞目光一閃，終于是發出了一聲冷笑：“拿錢辦事？”

他目光幽幽地俯視著胖頭目，語氣變得輕松隨意，說出來的話卻是令人心頭發寒：”那我要是把你們給廢了，醫藥費應該也是由雇主來出吧？“

“要是你們缺胳膊少腿了，他是不是還得額外再付一筆安家費給你們？”

說著，他又頓了頓，目光掃過旁邊那些哀嚎不止的打手，語氣帶上了幾分玩味：“行，既然你們要講江湖規矩，要講義氣，我也不為難你們！”

“問不出雇主是誰，那我就把你們全都廢了，讓他多花點錢！”

“這樣一來，我也算是把這口氣出了！”

之前找程耀強了解情況的時候，陳大山就已經摸清有關港島社團的底層邏輯了！

受影視劇的影響，內地很多人都以為港島社團老大都是威風八面。

想要收拾誰，或者是要搶什么地盤，只需要一聲令下，手下馬仔就會拿命去拼。

簡直就是胡扯！

馬仔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他們也怕疼、怕死，也會權衡自身利益！

固然有少數人被所謂的“江湖義氣”沖昏頭腦，愿意替老大白干活！

但即便馬仔愿意，老大也不敢開這個先例！

手底下一幫人都看著呢！

一旦“白干活”成了慣例，他們拿什么吃飯？

實際上，港島社團的運轉核心，終究還是離不開一個“錢”字，與白道的生存邏輯并無二致。

正式的社團成員（也就是常說的“四九仔”），每月都要在自家老大那里領薪水。

核心層級的二路元帥、堂主、白紙扇、紅棍、草鞋，還要拿地盤上的收益分紅！

遇上大事需要召集“藍燈籠”（臨時馬仔），第一步便是談好價錢，事后必須立刻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