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鶴鳴臉色瞬間鐵青,猛地一拍茶幾,杯中的茶水都被震得濺出幾滴:“混賬東西,你給我住口!”
這一聲呵斥比剛才又添了幾分震怒,眼底的威嚴幾乎要凝成實質:“陳先生是你徐伯父的摯友和后輩,也是我們楊家的貴客!”
“你竟敢如此無禮,滿口胡亂語,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還有沒有半點家教?”
楊詠霓也連忙上前,拉了拉楊詠杰的胳膊,語氣急切地勸阻:“哥,你少說兩句,陳先生是到家里做客的,你怎么這么說話?”
“快給陳先生道歉,你看爸都氣成這樣了!”
楊詠杰的精神狀態似乎是有點不太正常!
接連兩次在陳大山面前被父親呵斥,又被妹妹逼著道歉,只覺得顏面盡失,眼底瞬間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
他用力吸了幾下鼻子,梗著脖子瞪向陳大山。
目光有些渙散,卻又帶著兇狠!
語氣忽高忽低,透著一股子不受控制的癲狂:“道歉?我憑什么道歉?”
“一個內地來的鄉巴佬,也配讓我楊詠杰道歉?”
他猛地甩了甩頭,像是要驅散什么不適,胳膊也是猛地一甩,力道大得驚人,差點把楊詠霓帶倒。
隨即再次狠狠剜了陳大山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轉身腳步踉蹌地沖出了門!
砰!
厚重的木門被他摔得震天響,整棟房子都跟著顫了顫!
客廳里陷入了死寂!
楊鶴鳴胸口劇烈起伏,又尷尬又生氣!
他深吸幾口氣,才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看向陳大山時,滿是歉意:“陳先生,實在對不住,犬子無狀,讓你見笑了。”
楊詠霓也滿臉愧疚,低聲道:“陳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大哥他……”
說到這里,她稍微遲疑了一下,才繼續道:“他最近跟大嫂鬧了點不愉快,心情一直不好,所以才口不擇,你別往心里去。”
陳大山的臉色始終平靜!
楊詠杰的無禮舉動雖然是讓他很尷尬,但他還是不會為了一個紈绔子弟的幾句蠢話而動怒。
畢竟楊家之前對他有過幫助,以楊鶴鳴和楊詠霓的身份,能夠對他如此以禮相待,也已經是相當給面子了!
此刻聽到楊鶴鳴的道歉,他微微微微頷首,語氣平和:“楊老先生重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晚輩明白。”
說話之際,他的眼里帶著幾分若有所思。
方才楊詠杰下樓時,他就注意到對方總忍不住吸鼻子,像是得了重鼻炎,神色間還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癲狂,根本不像是正常宿醉未醒的模樣!
倒像他前世在部隊配合緝毒行動時,見過的那些癮君子!
再聽到楊詠霓提及楊詠杰和妻子鬧矛盾,陳大山下意識地問道:“來之前聽徐老先生說,楊大公子的太太,跟我還是本家?”
楊鶴鳴聞點頭回應:“沒錯,永杰的妻子確實姓陳,名叫陳嘉穎……”
“陳嘉穎”三個字入耳,陳大山心中的迷霧瞬間散去,眼前的楊家,與前世記憶中那戶盛極而衰的家族,徹底對上了號。
其實早在徐蒼柏提及他在港島的朋友名叫楊鶴鳴時,他就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了。
只是前世的記憶太過龐雜,一直沒能想起在哪聽過。
直到此刻,結合楊詠杰剛才的反常神態,得知他正在與妻子陳嘉穎鬧矛盾,腦海中模糊的記憶碎片才算拼湊完整。
陳大山前世下海經商以后,曾和一家名叫“闊步鞋帽”的公司有過合作。
商業合作,自然是要提前對合作公司的背景,進行詳細調查的。
他對楊家的了解,正是源于那次背景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