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山嘿嘿一笑,端起搪瓷飯盆往嘴里扒了口飯,含糊不清道:“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嘛!”
“不過咱可沒冤枉蔡建民!”
“要不是我還有那么點本事,今兒只怕真就讓他給要了半條命了!”
楊國宏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目光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前方的道路,鄭重道:“我之前就說過了,這件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說完,他又長長的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老蔡其實還是挺有能力的,這些年來破了很多大案、要案!”
“只是性格上有些缺陷,有些急功近利!”
“他在暗地里搞的那些小動作,我其實早就察覺到了,也旁敲側擊提醒過他!”
“可我怎么都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那么深的執念,竟然糊涂到了這種地步……”
說到這兒,楊國宏沒再往下說,車廂里陷入一陣沉默。
直到聽見筷子碰搪瓷盆的清脆聲響,他才回過神。
再次轉頭看向陳大山時,語氣里帶著揮之不去的疑惑:“按說老蔡好歹也是個副局長,辦了這么多年的案子,見過的風浪也不少……”
“就算性格沖動,也不會失去基本的理智,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碰不得的!”
“可他這次在你面前……怎么就變得毫無理智,做事完全不顧后果了?”
“就算再怎么急著扳倒我,也不該用這么蠢的法子,把自己也搭進去吧?”
陳大山搖頭輕笑道:“他滿懷信心地去抓我的時候,應該是覺得自己能輕輕松松拿捏住我的!”
“結果沒想到,我根本就沒被他唬住!”
“那個時候,他已經在我面前暴露了真實目的,騎虎難下,再加上我一直都在刻意撩撥……”
“除了用這個蠢辦法,帶著僥幸心理拼死一搏,他還能怎樣?”
說著,他便放下飯盆,用袖口擦了擦嘴,語氣平靜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吉普車在鋪著碎石的國道上不斷顛簸,楊國宏的心也在不斷地承受撞擊。
偶爾轉頭看向陳大山時,他的眼里甚至都帶上了幾分驚懼!
他數次張嘴,卻每次都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陳大山現在確實是算得上事業有成,也已經見過了不少世面!
但是在楊國宏的心目中,卻依然還是沒有脫離普通人的范疇!
可是現在,他眼里的這個“普通人”,卻是展露出了讓他都有些心頭發顫的心機與狠辣。
愣是把一個在公安系統摸爬滾打十幾年的老公安,一個縣局副局長玩弄于股掌之間,直至推進深淵……
見楊國宏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陳大山忍不住噗嗤一笑,格外坦蕩道:“楊局,您這么看著我干啥?”
“這事兒可是咱們倆一起設的局!”
“而且我雖然一直都在故意挖坑,但蔡建民若是行得正走得直,沒動那些歪心思,又怎么會一頭鉆進來?”
“我也不過是耍了點小聰明而已!”
“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貪念和執念,把自己送上了絕路!”
眼見楊國宏嘆息著點了點頭,陳大山當即話鋒一轉,語氣自然地問道:“對了,楊局女殺手那個案子,現在應該是告一段落了吧?”
“您給我說說情況,讓我心里有個底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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