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潯在她耳邊輕聲問,“不想嗎?”
沈明姝臉紅得厲害,眼神閃躲,唇瓣微張,卻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低低“嗯”了一聲,幾不可聞。
“可以……試試。”
江潯吻了吻她的眼角。
屋外不知何時起了雨。
起初只是綿綿細雨,落在花葉上,輕輕柔柔的,不帶聲息。
可不過一會兒,雨勢便漸漸大了起來。
似是忽然有了情緒一般,密密叩打著窗欞。
一滴又一滴,花枝輕顫,雨卻不停。
那雨一重過一重,從最初的探觸、試探,逐漸變成溫熱的拍打,纏綿不休。
風起來。
拂過枝頭,將那盛放的花吹得東倒西歪。
花朵再次輕顫,像是承不住了,花心軟軟地開著,被風雨反復揉進懷里,香意愈發濃烈。
這場雨,比前幾次都大些,許久未停。
——
翌日,乾元殿。
早朝結束時,昭文帝當著滿朝文武夸了太子一番,說他政務處理得妥當,還提拔了幾位他推薦的官員。
太子面上溫和謙遜,心里卻已經得意壞了。出了大殿,還沒走幾步,就碰見了四皇子。
“太子殿下。”四皇子恭敬請安。
兩人寒暄幾句,四皇子笑得開朗,夸贊他深得父皇器重,能力出眾。
太子聽著,心中止不住地冷笑。
蠢貨。
一群弟弟里,就數這個最蠢,偏偏還愛湊上來賣乖。
娘親是個宮婢出身的賤人,他骨子里就比旁人低賤,哪里配做他的兄弟?
等他登基了,第一個就把他殺了。
蠢成這樣,估計死都不知道自已為什么被殺。
太子神情溫和,“你啊,還是一如既往的嘴甜。”
他說著,抬手輕輕拍了拍四皇子的肩,“好好讀書、操心你分內的事,父皇也一直惦記著你。”
四皇子笑著點頭應是,“多謝太子哥哥提點。”
太子溫聲笑了笑,隨后轉身。
就在他背過身時,四皇子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
太子大步往前走,身后的侍從緊緊跟上。
“殿下,杜成求見。”
“現在這個節骨眼,他見我做什么?”
太子沉思了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罷了,我也正有事要吩咐他。”
太子回府直接去了書院,在暗室里見到了杜成。
門一開,杜成已候在內,他俯身行禮,“殿下。”
太子冷聲,“什么事?”
“是丹藥的事情,您上次給的,如今已經用完了。”
太子擺了擺手,示意身后的隨侍,“從庫房取些新的出來。”
說完,他目光落在杜成臉上,見他眼神躲閃,開口,“緊張什么?”
“那丹藥沒毒,全是些無功無過的藥材,不傷身體,也治不了病,只是個幌子。”
杜成緩緩松了口氣。
太子看著他神情,只覺得好笑。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會在丹藥里面下毒,這太容易被發現了,而且現在皇后還盯著呢。
丹藥不過是個幌子,用來得到父皇的信任而已。
“你來的正好,我有件事要交代你。”
杜成頓時神色一正,“殿下請吩咐。”
太子站定,“你明日進宮見駕,趁機與父皇說,江潯身邊出了幾樁不吉利的事,十分不祥,需要讓他回家靜養些日子,不然就會沖撞父皇,對父皇身體有損。”
“這話由你說,父皇更容易聽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