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那樣抱她、親她、摟著她不放的時候,才是真的欺負人吧?
她越想越亂,一時委屈又不安,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被什么拎著,又落不下來。
她盯著手里那塊糕點半天沒動。
身子有些僵,連坐著都覺得不舒服。
不是疼,也不是冷,就是……哪兒都不自在。
像是骨頭里頭,有什么躁動著要沖出來。
可她偏偏不知道該怎么辦。
沈明姝咬著唇,指尖不自覺地在膝上一遍遍揉著衣角。
而不遠處……
原本一直低著頭看文書的江潯,忽地停下了筆。
抬起眼,看到她的動作和反應,眉梢微挑。
不夠,還是不夠。
還要繼續。
到了晚上,沈明姝梳洗完,眼神不時朝門口望去。
很快見到一個人影,但不是江潯,而是清和。
“今晚不過來了嗎?”沈明姝問道。
清和回道:“回二小姐,今晚四皇子召大人過去,說是有事相商,大人也只得過去了。”
其實根本沒去。
沈明姝聽了,輕輕“哦”了一聲,低頭抿了抿唇。
她知道他忙,也不會怪他。
只是心里有些說不清的不自在。
這段時間,江潯幾乎每晚都與她一起睡覺。
他不會做什么。
只是安靜地躺在她身邊,偶爾輕聲說幾句話,有時候她不安分地蹭過去,他也會順手摟住她。
春獵那幾日露營更是如此,她完全、安心地依賴他。
如今回了沈府,卻忽然空了一夜。
反倒覺得哪兒都不對勁。
被子是熟悉的,被褥是她用慣的,房間也沒有任何不同。
她翻了個身,臉埋進枕頭里,鼻尖蹭到他的味道。
可還是睡不著。
她盯著帳頂發呆了好一會兒,像是生悶氣似的,把整個人裹進了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
還是覺得空。
她又把被子團成一團,抱在懷里,臉蹭了上去。
把被子當成江潯。
聽松軒。
“大人,已經按吩咐去過了。”
江潯眉眼不抬,繼續喂著魚,“她睡了嗎?”
清和頓了頓,如實回道:“不清楚,小團齋的燈是熄了,不過屋里頭沒動靜。”
江潯沒說話。
良久,他才吩咐,“明早備白毫銀針,加點陳皮片,再煮些枸杞姜湯醒腦。”
“她今晚大概睡不好。”
“膳房也吩咐一聲,早膳不準上油膩之物,要清淡,粥里加些薄荷末與碎百合。”
清和一邊記,一邊忍不住嘀咕,“既然大人怕二小姐睡不好,為何今夜還……”
他話未說完,江潯目光極淡地掃了他一眼。
清和立刻噤了聲,低頭如鵪鶉。
也是,他家大人八百個心眼子,誰知道他想干嘛。
一件小事他都能想三層,再藏兩層。
就是二小姐啊,碰見他家大人真是……遭老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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