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金絲眼鏡已經被摘到一旁,壓在座椅的縫隙里。
他抬手取過眼鏡,金絲鏡架重新撐開。
他將眼鏡戴上,又恢復成了往日嚴肅沉穩的江潯。
可那雙眼鏡后面那雙眼睛,滿是還沒褪去的深沉欲色。
他第一次如此失控。
在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姑娘身上。
江潯指尖揉了一下眉心,“去南灣。”
她醉成這樣,又滿身吻痕,肯定是不能這樣回宿舍了。
——
沈明姝起床后就發現事情不對了。
天花板是不熟悉的純白弧面燈槽。
不是宿舍,昨天晚上的最后記憶,是她坐上了江潯的車……
難道這是江潯的家!
她慌慌張張掀開被子,發現自已禮服已經被換成了寬松的棉質家居t恤,腿上是一條柔軟的短褲,像是客用換洗衣物。
誰給她換的?
她踩在厚毯上,踉蹌著往外走。推門出去,是一條安靜的長廊。
她一路走到樓下,也沒見到一個人。
這里實在是太大了,客廳挑高足足兩層,整面落地窗望出去,是修剪整齊的庭院和遠處的山影。
沈明姝在這里轉了十分鐘,才聽到一個房間里傳出來一些聲音。
書房巨大,墻面整排深色書柜,男人坐在辦公椅里,帶著藍牙耳機,手中翻著資料。
“資金鏈斷在這里,說明你們內部審計根本沒把風險敲實。”
“嗯。下周一之前給我完整對接表。”
他關掉會議電話,目光不經意往上抬。
門邊冒出一個小腦袋,漂亮的桃花眼看著他。
最普通的客用家居服穿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好看,頭發亂軟軟地披著,又乖又怯。
“有事?”他開口。
沈明姝不滿地皺了皺鼻子,這么兇干什么。
但她有滿肚子的問題想問他,還是走了進去。
不等她開口,江潯目光往下移了幾分,眉頭皺起。
“怎么不穿鞋?”
她的腳踩在深灰地板上,腳背白得發亮,腳趾還透著粉。
江潯想讓她去穿鞋,又想到她對這里并不熟悉,估計能把自已繞迷路。
索性自已打了個電話,“管家,送雙女士拖鞋到書房。”
掛完電話抬眼,發現她還站在原地,一臉懵懵地看著他。
江潯的眉心又跳了起來。
“旁邊有沙發,你先坐會。”
他是養了個女兒嗎?
怎么什么都讓他操心。
沈明姝并沒有等很久,書房的門就被推開。
一位表情嚴肅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穿著簡潔的制服,她手你拿著一雙柔軟的女士拖鞋。
沈明姝立刻意識到,她身上的禮服應該也是這位管家幫她換的……
她差點以為是江潯。
沈明姝連忙站起來,雙手接過拖鞋,“謝謝阿姨……”
她低頭彎腰穿鞋,頭發垂下來。
江潯恰在此時抬頭。
她t恤領口因為彎腰微微松開了一點,他看到她鎖骨邊緣那一串淺淺的、被親咬出來的痕跡。
粉色的,隱隱帶著齒痕。
被人用唇反復碾過的痕跡。
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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